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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凝視著她略帶驚懼的躲避神態，大概連仙草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抗拒裡帶著一點真真切切地厭惡。皇帝按下心跳：&ldo;有什麼可怕的，朕又不會真的吃了你。&rdo;仙草輕輕抖了抖。皇帝嘆了口氣，張開雙臂將她緊緊地摟入懷中：&ldo;好，你既然害怕，那朕就不做了，這樣你不怕了吧？&rdo;仙草給他摟在懷中，聲音自他胸口悶悶地發了出來：&ldo;真的？&rdo;皇帝道：&ldo;朕是九五至尊，君無戲言，你忘了？&rdo;這句話彷彿定心丸，仙草終於肯將手放下。皇帝垂眸看著懷中的人，略有點窒息，卻假裝無事地問道：&ldo;那……你為什麼會不喜歡？&rdo;仙草微怔。皇帝見她好像要認真去想，又忙阻止：&ldo;罷了，不必在意。你就當朕沒有問。橫豎以後……會好的。&rdo;仙草這會兒說不上來，但皇帝卻隱約猜到緣故了。不管是以徐憫還是以現在這具身體，對她來說，魚水之歡從來不是什麼令人受用的事。她雖然忘記了一切，但是本能還在。就像是不記得自己會不會寫字，但卻能寫得很好一樣，也許那些傷害，也留在了她的心中。另外還有個皇帝不願去面對的原因。那就是……她興許還因為&ldo;太妃&rdo;的身份。所以才下意識地抗拒皇帝。手臂環繞著她，將人往懷中更抱緊了幾分，皇帝在她的發端輕輕地親了一下，像是說服她，也像是告訴自己：&ldo;都會好的。&rdo;次日，譚伶進宮，皇帝親自召見，具體吩咐了些什麼連高五都無從知曉。直到譚伶退出，高五才總算明白了，皇帝居然是想讓譚伶貼身伺候著鹿仙草。高公公懸了一夜的心沒有放下，反而不知像是給甩到哪個爪哇國去了。他原本以為皇帝傳了譚伶進來，必然是有什麼頂天的要緊大事交給他去做，高五在暗暗擔心之餘還隱隱地有些嫉妒。可又怎能想到，居然是讓譚伶來伺候鹿仙草，這讓高五有一種……類似&ldo;殺雞用牛刀&rdo;，明珠暗投的感覺。他表情複雜地看著譚伶，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好。倒是譚伶有些泰然自若寵辱不驚的意思，笑道：&ldo;高公公是不是覺著意外？奴婢也是沒想到，上回從濟南府送了小鹿姑姑回宮，萬想不到有朝一日還能再相處。&rdo;高五好不容易收拾起自己跌了一地的心，斟酌著說道：&ldo;皇上……很看重小鹿姑姑，她的情形又有些……一言難盡，以後你就多費心吧。&rdo;譚伶道：&ldo;多謝公公提點，奴婢必會多加留意，希望不會辜負皇上跟公公所託。&rdo;高五嘆了口氣：雖然譚伶會說話，但高五著實不想承認這件事是自己&ldo;所託&rdo;。想想自己殿內的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主子倒是個絕頂聰明的，只可惜在看女人方面兒……有些&ldo;高深莫測&rdo;，匪夷所思。站在高公公的角度，先前去了的人不提，如今這宮內卻也是環肥燕瘦，琳琅滿目。若論起絕色來，自然是顏珮兒為首；若論起聰慧玲瓏，卻是江昭容當仁不讓。就算皇上喜歡潑辣嬌蠻些的，好歹也有個來自幽州還會武功的馮絳啊，且馮絳姿色也是不差，性情也不算差。為何見識過這許多的女子，皇帝居然還會死死地抱住那頭鹿不撒手。她到底有什麼好的。真是千古不解之謎。高五正跟譚伶說完，那邊兒卻見一個小太監領著沈君言走來。原來，因為仙草的身子大有起色，沈先生如今是來向皇帝懇求出宮的。太監領了沈君言入內，跪地磕頭。皇帝看著那道身著青灰色麻布袍子的身影，這青灰色甚是暗沉，皇帝卻總覺著刺眼：&ldo;聽說你想出宮？&rdo;沈君言並不抬頭：&ldo;回皇上，正是。如今宮內也不需要草民了，草民也該出宮去了。&rdo;皇帝道：&ldo;但是她才醒，你是不是急了點兒。&rdo;沈君言道：&ldo;草民畢竟不是宮內之人，住在宮內難免不慣，而且宮中太醫們醫術也十分精湛，先前只因不知道草民所用之藥才束手束腳，如今他們盡數掌握，有他們在已經完全無礙了。&rdo;&ldo;你說的輕巧，&rdo;趙踞淡淡的，&ldo;如果有什麼不妥，你卻跑了，一時叫朕哪裡找人去？你如果怕留在宮內不便，或許可以讓司禮監給你淨身，以後自然無礙。&rdo;沈君言驀地抬頭，苦笑：&ldo;皇上……這如何使得？還求皇上開恩。&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