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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茶忙跑去捧水。兩名太醫跟沈君言，譚伶等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如此寬容愛寵的模樣，都有些呆若木雞。沈君言覺著嗓子裡有些發癢，只得按捺著走上前：&ldo;容我給小鹿姑姑請脈。&rdo;仙草正苦的頭皮發麻，她抬手捂著嘴皺著眉，仰頭看向皇帝，卻見他也在看著自己，唇角帶著一抹微笑，簡直像是方才喝的不是苦藥，而是甜湯一般。仙草把剩下的話嚥下，嘆了口氣，往後倒回椅子上。沈君言將她的手放在桌上，腕子上搭了一塊兒薄如蟬翼的絲帕，俯身聽脈。兩隻手都聽過後，其他太醫們也上來輪換聽了一番。三人又迅速商議了一陣，沈君言才道：&ldo;小鹿姑姑的脈象稍微有些亂，不過大概跟身體的情形沒什麼關係，應該是方才……&rdo;眾目睽睽之下給皇帝抱著回來，她的心跳加速，氣息紊亂，幸而不是那種病亂之相。沈君言停了停，話鋒一轉：&ldo;其他沒什麼大礙，就是還有些體弱，需要再加一些益氣補血的藥。&rdo;趙踞早聽出他話中之意：&ldo;聽說你最近在翻看濯纓老人留下的醫書？可有所得？&rdo;沈君言看向仙草，並不答話。譚伶最先察覺，忙上前扶著仙草：&ldo;我叫人準備了蜜餞，姑姑跟我去吃些壓壓那苦味。&rdo;方才雪茶給她遞了水來漱口，仙草正捧著喝，其實並沒有在意兩人說什麼，聽譚伶說有蜜餞，便忙放下水，頭也不回地跟著他去了。趙踞看著她翩翩離開的背影，目光都好像隨著她離開，卻又斂神說道：&ldo;你說吧，到底怎麼樣。&rdo;沈君言道：&ldo;草民跟太醫們最近正在商議，小鹿姑姑體內所殘存的餘毒一時不至於有什麼性命之憂，但難保有些毒入骨髓，若不想法子清理，久而久之自會影響體質跟壽命……&rdo;趙踞心頭猛地一顫：&ldo;混賬，之前怎麼不曾聽你們說？&rdo;兩名太醫見皇帝不悅，面面相覷。沈君言垂頭道：&ldo;皇上飽讀詩書，當然也知道扁鵲見齊桓公的典故。&rdo;趙踞雙眸眯起：&ldo;你什麼意思？&rdo;他冷笑道：&ldo;你可不要告訴朕什麼&lso;君之病在骨髓&rso;，你也無可奈何之類的話。&rdo;沈君言苦笑道：&ldo;倒也不至於是最壞的地步，雖然如今小鹿姑姑身上殘毒雖不至於深入骨髓，卻也在肺腑腸胃之間，這個是最難根除的。&rdo;趙踞盯著他，半天才說道：&ldo;當初你還自稱她已經無恙，迫不及待地想離宮，如今怎麼樣？竟然真的給朕說中了！&rdo;沈君言無言以對。趙踞定了定神，又冷冷道：&ldo;可知朕不想聽這些危言聳聽的話，你們只說有沒有根除的法子！&rdo;太醫忙道：&ldo;皇上息怒，臣等最近正在跟沈先生商議最好的治療方法，加上濯纓老人所留的醫書，也已經找到了兩個可用的藥方。&rdo;趙踞道：&ldo;你們所說的這個，最好有用。&rdo;皇帝並沒有多說別的，只掃了三人一會兒：&ldo;要用什麼藥，只管在太醫院裡找，太醫院沒有的，可以往天下去找，不管如何，朕一定要她無恙，你們都聽清楚了？&rdo;眾人退下之後，雪茶因聽了個正著，面上不由也有些惶惶然。趙踞忖度片刻，特意道：&ldo;方才聽見的話，你半個字也不許告訴別人，知道嗎？&rdo;雪茶紅著眼睛道：&ldo;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rdo;趙踞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往內而行，雪茶跟著走了兩步，突然道：&ldo;皇上……奴婢有一件事。&rdo;&ldo;怎麼？&rdo;雪茶道：&ldo;皇上，如今既然已經寵幸了小鹿，那是不是要、給她一個名分。&rdo;&ldo;這還用你說？&rdo;雪茶心頭略微一喜：&ldo;真的？皇上已經想到了？那、不知道要封她做什麼？&rdo;趙踞垂了眼皮，眼底有笑意慢慢漾出，頃刻才笑道：&ldo;你不用問，到時候就知道了。&rdo;雪茶見皇帝竟不直接告訴自己，略覺著奇怪。但自從仙草侍寢了之後，雪茶心裡其實也暗暗地掂量過，按照慣例，皇帝多半會封仙草為貴人、才人之類。可是皇上又這樣寵她，興許……也會破格對待，就如同當初顏珮兒似的直接封婕妤。所以此刻皇帝不說，雪茶倒也並不覺著怎麼樣。當下陪著皇帝來到內殿，卻見仙草坐在桌邊，桌上整整齊齊擺著幾碟子蜜餞跟糕點，什麼蜜餞桂圓，櫻桃，銀杏，青梅，並芝麻卷，棗泥糕，蓮子糕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