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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茶原本以為封個婕妤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卻做夢也想不到，皇帝不聲不響的，居然是這種驚世駭俗的打算。更難能可貴的是，皇帝居然有本事讓太后也答應了這種本來不可能會成的&ldo;無理要求&rdo;。這驚喜來的太猛烈，幾乎讓雪茶有些無法消受，簡直比自己封妃了都要高興，當時從延壽宮陪著皇帝回來後，半天雪茶才反應過來，一時手舞足蹈。譚伶看著雪茶感慨的樣子，心中卻掠過當初在宮外、自己在濟南府外接了仙草回宮，從初見到一路上相處、乃至在太師府內的那場驚魂。對譚伶而言，他所知道的那個鹿仙草，從來就不是雪茶口中的&ldo;多少人&rdo;，只可惜如今她失了憶，如果她沒有失憶的話，只要她願意，別說是什麼封妃……譚伶心中這般想著，隱約竟有些惋惜之感。不由回頭看了一眼內殿，譚伶笑對雪茶道：&ldo;好了，我去看看小鹿姑姑醒了沒有，你怎麼不去伺候皇上，反而有空在這裡？&rdo;雪茶道：&ldo;皇上先前往富春宮去了，我不大喜歡過去那裡。&rdo;譚伶道：&ldo;哦，是了，皇上還要封顏昭儀為貴妃，這也是難道的恩典了。想必顏昭儀一定會十分高興。&rdo;雪茶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連方才說起仙草要封妃之喜悅的百分之一都沒有：&ldo;是啊。&rdo;譚伶笑道：&ldo;你怎麼好像不大高興？&rdo;雪茶說道：&ldo;我也說不上來，雖然顏昭儀待人接物之類的無可挑剔，但我、每次見著她都得加倍小心，所以寧肯少跟她照面。&rdo;雪茶說了這句又催道：&ldo;你快去看著小鹿吧，我去瞧瞧皇上回不回來，唉，今晚上可千萬別在富春宮留宿啊。&rdo;雪茶唸叨著去了，譚伶自己來到內殿，卻見仙草回身向內側臥在榻上。譚伶微怔，緩步走到床邊：&ldo;小鹿姑姑？&rdo;仙草起初不動，譚伶道：&ldo;睡了半天了，難道不餓？&rdo;仙草聽到&ldo;餓&rdo;，才總算轉過身來：&ldo;有什麼可吃的？&rdo;譚伶笑道：&ldo;你想吃什麼？御膳房準備的有，你若是有喜歡的口味也可以另外做。&rdo;見她有起身之勢，便過來扶著。仙草滿心尋思想吃的東西，可突然間卻又想起方才雪茶在外叨唸的話，心裡頓時有些發堵，她皺起眉頭，扭頭道：&ldo;不吃了。&rdo;譚伶明明見她正雙眼放光地想東西吃，忽地轉了臉色，不由意外：&ldo;好好的怎麼不吃？&rdo;仙草道：&ldo;噁心，不要吃。&rdo;譚伶看著她喜怒形於色的模樣，試探問道：&ldo;是不是……因為聽見了雪茶公公方才話的緣故？&rdo;仙草雙目微睜。譚伶微笑道：&ldo;是因為皇上要歇在富春宮，所以才不高興，連晚膳也不想吃嗎？&rdo;仙草咬了咬唇：&ldo;才不是呢。&rdo;譚伶打量著她的神色，輕聲問道：&ldo;小鹿姑姑、莫非也是真心喜歡皇上了嗎？&rdo;仙草的心猛然一竄，她忙伸手捂住胸口：&ldo;我不要聽這些。&rdo;譚伶輕輕地嘆了口氣。仙草有些疑惑地問道：&ldo;你嘆什麼氣？&rdo;譚伶道：&ldo;這後宮佳麗三千，皇上就算每天晚上不重樣的寵幸，也輪不過來，其實皇上未必喜歡這樣，但是他是皇帝，肩負的是整個皇族乃至天下，子嗣當然越多越好。可是不管怎麼樣，皇上是喜歡小鹿姑姑的，叫我看，就算是佳麗三千，在皇上眼中只怕也味同嚼蠟，他真正喜歡的是你。&rdo;仙草怦然心跳：&ldo;你、你說這些做什麼？&rdo;譚伶道：&ldo;我怕姑姑想不開，若心裡悶著有事自然對身子不好。你既然聽見我跟雪茶公公的話，自然也知道，皇上要破例封你為妃呢，能為了姑姑做到這種地步，古往今來帝王家裡恐怕也只有皇上一人了。&rdo;仙草怔怔地聽著，心裡的滋味竟是半酸半甜，她低下頭不做聲。譚伶道：&ldo;可不管如何，總要保重身體才是，要知道如今你不是一個人，至少也要多想想肚子裡的龍胎呢。&rdo;仙草抬手在腹部輕輕地撫過，此刻尚覺著半信半疑：&ldo;我真的懷有身孕了？&rdo;這兩天她都在恍惚之中度過，起初還以為眾人是跟自己開玩笑呢。譚伶笑道：&ldo;千真萬確，有沈先生跟太醫院至少十位太醫診過的，還能有假？&rdo;&ldo;孩子……小寶寶，&rdo;仙草心裡浮起一絲異樣的甜意，&ldo;是皇上跟我的血脈。&rdo;一念至此，更加恍然若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