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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喚出那個名字的時候，他雙眸之中的怒色在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傷悒跟溫柔交織。然後，皇帝重重地倒下，埋首跌在了仙草的頸窩之中。仙草的手臂還勾在皇帝的頸間。他叫了自己的名字。這一次仙草聽的很清楚。可是她不能動彈，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帳頂。她需要時間，緩和身體跟心頭所受的傷。皇帝自然沒有事，只是給迷暈了過去，但是經歷了這一場，對她而言，卻彷彿是又死了一回。為什麼，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偏偏又發生了。淚從眼角悄然劃出，又慢慢地爬入鬢中。連皇帝的發上也都沾了不少，一滴滴的淚凝在皇帝的髮間，閃閃爍爍，像是漆黑夜之天幕中的點點星辰。皇帝醒來之後，天色已明。在睜開雙眼的時候，腦中還是空白一片，當眼睛眨動的瞬間，腦中突然掠過許多似真似幻的景象。趙踞猛地坐起身來。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睡在乾清宮的龍床之上。他身邊空空如也並無他人。趙踞睜大雙眸，昨晚上的種種在剎那間都清晰起來。皇帝叫道：&ldo;來人！&rdo;雪茶先答應著跑了來。將床帳的簾子撩起，雪茶才要回話，趙踞已經一把攥住他的手腕：&ldo;朕怎麼在這裡。&rdo;雪茶呆了呆：&ldo;奴婢……別的不知道，昨晚上是高五把皇上送回來的。&rdo;趙踞擰眉瞪了他一會兒，很快翻身下地。忽地又發現自己只穿著裡衣：&ldo;朕……&rdo;還沒有問完皇帝想起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ldo;高五呢？對了……鹿仙草呢？&rdo;在問前一句的時候，雪茶還要回答，可是在問後一句之時，雪茶突然又閉了嘴。趙踞見他呆呆地步做聲，驀地抬頭，焦躁地說道：&ldo;去把她叫來！&rdo;雪茶輕聲叫道：&ldo;皇上……&rdo;趙踞喝道：&ldo;等什麼？&rdo;突然他又沒有耐心了，當下拔腿往外走去。雪茶本已經將龍袍拿了過來想給他披上，突然見皇帝走開，忙叫道：&ldo;皇上！&rdo;趙踞轉身往偏殿大步流星。雪茶見他頭也不回，知道他要去找仙草，當下再也忍不住了，便道：&ldo;皇上不用去了，小鹿不在那裡。&rdo;皇帝的腳步猛地剎住，他的脊背有些挺直，然後回頭：&ldo;不在？那她在哪裡？&rdo;雪茶竟有些無法面對皇帝的目光，握著那件龍袍後退了兩步，才低著頭說道：&ldo;皇上才醒所以還不知道，先前……先前小鹿奉了太后的旨意，已經、已經出宮去了。&rdo;對於皇帝而言，這句話就彷彿是一個驚雷在耳畔炸響。&ldo;你說什麼？&rdo;趙踞盯著雪茶。雪茶的聲音越發低了：&ldo;是天不亮就走了的……這會兒只怕早就出城了。&rdo;趙踞生生地嚥了口唾沫，還沒有出聲，整個人便身形一晃。雪茶忙衝上前扶著他，驚道：&ldo;皇上！您怎麼了&rdo;&ldo;混賬，混賬！&rdo;趙踞罵了兩聲，勉強地撈出了一絲清醒：&ldo;……立刻傳高五，快些傳！&rdo;好像是因為驚愕過甚，皇帝的聲音都有些低弱。雪茶道：&ldo;皇上，還有一件事……&rdo;&ldo;什麼事！&rdo;趙踞終於緩過氣來，抬頭厲聲道：&ldo;高五死到哪裡去了！&rdo;雪茶給他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又忙說道：&ldo;今早上外頭有人來報，說是昨晚上，有些身份不明之人試圖闖入鎮撫司，看他們的意圖好像是衝著詔獄裡的蔡太師去的，所以一大早兒的，高五就去鎮撫司了。&rdo;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皇帝的目光直了直，總算泛出一絲清明，也終於又定下神來。雪茶見皇帝似乎平靜下來，順勢將龍袍一抖替他披在身上，儘量將聲音放的溫和：&ldo;皇上，其實奴婢也是才知道，原來太后許了小鹿出宮的……雖然、奴婢也有些捨不得，可是……她既然這麼想出宮，那如不就由著她去吧，強扭的瓜到底不甜，皇上……&rdo;趙踞轉頭看向雪茶。雪茶給那兩道犀利的目光所迫，嚇得不敢做聲了。趙踞盯了他片刻，突然問道：&ldo;她臨走之前，跟你見面了？&rdo;雪茶沒想到皇帝居然問起這個，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低頭道：&ldo;是。&rdo;趙踞道：&ldo;她跟你說了什麼？&rdo;昨晚上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