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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微微一怔，繼而道：&ldo;原來是這樣，雖然如此，可也不著急在今兒就去。明日後日都使得……皇帝跟我進殿，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rdo;趙踞見太后有意攔阻，心急如焚。可如果直說要為了仙草出宮，只怕太后非但不許他走，且更要生出別的意外。瞬間皇帝按捺心神，陪著顏太后重新返回乾清宮內，落座後問道：&ldo;不知太后有何事？&rdo;顏太后掃了一眼周遭：&ldo;那鹿仙草已經走了吧？&rdo;趙踞見她主動提起，眉頭一皺。雪茶忙替皇帝回答：&ldo;回太后娘娘，小鹿已經離開了。&rdo;太后點頭道：&ldo;嗯，那是個懂事又能幹的人，倒是不能總是把她看成以前的那個人……如今雖然她走了，倒也是她自己意願如此的。皇帝，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rdo;趙踞垂了眼皮，不能做聲。顏太后打量著他：&ldo;皇帝不高興了？&rdo;趙踞似笑非笑地說道：&ldo;太后已經做主，朕還能如何呢？&rdo;太后微微意外。旁邊顏珮兒見趙踞臉色不太對，便含笑道：&ldo;我也是過來的路上才聽太后說的，其實太后已經挽留過她了，還想要讓她做表哥的後宮，誰知道她竟然意不在此，一直向著太后懇求說要出宮。&rdo;顏太后聽到這裡，才也介面說道：&ldo;是啊。我本來以為她會選擇當皇帝的後宮，又擔心她害怕不敢答應，所以才放話告訴她，不管她要什麼，我都會成全她，誰知道她要的竟然正好相反，竟是要出宮呢？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我自然不能改口。皇帝……莫不是責怪我了？&rdo;趙踞雖然知道其中也有些許別情，但太后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如此特意解釋了一番，自己卻不能真的怪罪。何況假如追究起來，到底是仙草自己的意願。畢竟趙踞也深知，想出宮，一直都是她的想法。怪只怪自己，太小看了她，沒有想的周全。皇帝本就是個極有大局觀的人，城府深沉，平日裡對別人也極少大喜大怒，此刻略一忖度，便把心中的煩躁跟怒意壓下，只向著太后一笑道：&ldo;太后說哪裡話？只是朕想不到，太后還特意為了此事來親自跟朕說。只派個人知會一聲也就罷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rdo;太后見皇帝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總算鬆了口氣：&ldo;我因心想著，這鹿仙草對皇帝來說……畢竟是有些不同的。所以才要特意來跟皇帝說聲才好。&rdo;皇帝雲淡風輕般道：&ldo;有勞母后操心了。她再怎麼不同，不過是個能幹些兒的奴婢而已，這宮內宮外要多少沒有？走就走了罷了，沒什麼要緊，太后若是無事，不如且先回延壽宮歇息，朕還是有些不放心鎮撫司那邊兒。&rdo;顏太后見皇帝應對的滴水不漏，也真個兒相信他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一時欣慰道：&ldo;我就知道，皇帝不是那種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鬼迷心竅的。既然如此，皇帝想去鎮撫司那就去吧，我便不耽擱你的正經事了。&rdo;太后說著起身，顏珮兒探手親自扶著。太后握住顏珮兒的手，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又看向皇帝，柔聲道：&ldo;是了，之前你怪罪珮兒，如今過去了這許多日子，倒也該放過了，你瞧她最近瘦了多少？畢竟是一家人，皇帝也該疼惜疼惜她才好。&rdo;趙踞看向顏珮兒，卻見她含羞垂頭，臉果然比先前略見了幾分清減。趙踞道：&ldo;太后不必擔心，等蔡勉的事情消停了，朕自有打算。&rdo;說了這句，皇帝又特意對顏珮兒道：&ldo;你先陪著太后回去吧，好生照顧太后。&rdo;語氣裡透出幾分溫和體貼。顏珮兒抬眸看向皇帝，眼波瀲灩：&ldo;表哥出宮，記得多帶些人，也務必要十萬分小心。別讓太后跟我擔心……&rdo;顏太后笑吟吟地看著他兩個人，只覺著郎才女貌，簡直是天作之合。又見兩人之間如此融洽，便也眉開眼笑：&ldo;好了，咱們不耽擱他做正事了。走吧。&rdo;當下扶著顏珮兒的手，出宮而去。趙踞送到乾清宮門口，目送太后一行人遠去，回頭對雪茶道：&ldo;你不必跟著，等朕回來。&rdo;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換了衣服臉色，方才在太后面前的溫和淺笑早就不見了蹤影，就好像從春光和煦轉而秋風蕭瑟。雪茶見他仍舊要去，無可奈何，卻又無法放心，便哀求說：&ldo;皇上，如今高五不在，就讓奴婢跟著皇上吧？&rdo;趙踞回頭，不知為何心念一轉，就沒有做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