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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悠心裡自然也是這麼想的，甚至時常鄙夷羅紅藥的無能。只是想不到她竟會自己毫不隱瞞地說出來，一時怔住。&ldo;何況，如果小鹿真想要攀附聖上，之前又何苦一心出宮呢？&rdo;羅紅藥極少這樣義憤填膺地跟人說這許多話，胸口血氣翻湧，她停了停，才繼續說道：&ldo;莫說小鹿沒有那些陰私無知之人所說的想要攀龍附鳳的想法，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她真的踩著我上去，我心裡也樂意，只怕她不肯踩我。&rdo;江水悠驚愕且震動，此刻竟也有些啞口無言之意，於是試探問道：&ldo;那麼，假如她真的以後跟你我平起平坐了，難道妹妹也心無芥蒂？&rdo;面對她審視似的眼神，羅紅藥的目光卻依舊清澈，毫無雜塵，她笑道：&ldo;姐姐是個聰明人，怎麼今日總說這些糊塗話，我只想小鹿好好的便是了，且我也不瞞你，當初她在寶琳宮的時候，我就曾悄悄地跟她說過，讓她多討好些皇上，以後大家可以正大光明的姊妹相稱，朝夕相處，一起侍候皇上，何其之好，所以如果真似姐姐說的一般，反而是我美夢成真了。但是小鹿她……&rdo;羅紅藥說到這裡，自然想到了仙草跟她說過的&ldo;跟禹泰起私定終身&rdo;的事，她自忖不能告訴江水悠，便只道：&ldo;所謂&lso;燕雀安知鴻鵠之志&rso;，不是那些躲在角落裡的人可以隨意詆譭嚼舌的！&rdo;羅紅藥滔滔不絕地說完了這些，雖然是仗著義憤，但到底從來沒有這樣懟人過，何況以往江水悠對自己也還不錯……說罷之後，羅紅藥不禁有些後悔，便又道：&ldo;姐姐別怪我口快心直，我只是怕有人誤會了小鹿而已。&rdo;江水悠也反應過來，便也笑說：&ldo;妹妹不必如此，大概是天熱，近來我心裡也總覺著不得勁，心裡總是憋著一股燥熱邪火似的，覺也睡不著，所以才出來轉呢。想必妹妹也是這樣，倒要叫人準備些清熱消暑的湯水才好。&rdo;羅紅藥點點頭，江水悠自忖不便多留，便藉機告辭，臨去之時看了眼，見羅紅藥在原地站了片刻後，往石舫的方向走去。江水悠自然沒有把自己跟羅紅藥爭執的原話告訴仙草，但三言兩語，仙草已經猜了出來。原來那時候羅紅藥還在竭力維護自己。仙草閉了閉雙眼，眼底一片的潮澀。江水悠說罷之後，苦笑道：&ldo;我本是一時興起想試探羅妹妹的心意，沒想到她竟是那樣的好人，倒是顯得我小人之心了。&rdo;就在這時候，旁邊的馮絳開了口：&ldo;既然是這樣，那麼方才這位鹿姑姑問昭容是否是你害死那羅昭儀的時候，你為什麼竟有些遲疑的意思？&rdo;原來馮絳居然也看出來了！江水悠轉頭看向馮絳，本來這位馮貴人看似目空一切，沒想到竟是個外粗內細的人。迎著馮絳的眼神，江水悠苦笑道：&ldo;因為我也沒料到，當時我跟羅昭儀的談話，竟是我見她的最後一面，偏偏她落水身亡就在那之後，所以在事發後，我心裡常常不自在，唯恐羅昭儀身故的事情，跟我和她那一番對話有關。&rdo;說到最後，江水悠垂眸，輕輕地嘆了口氣。&ldo;這也說的通。&rdo;馮絳忖度著：&ldo;可是，雖然江昭容說你沒有害羅昭儀，但當時只有你跟她見過，難保是你下的手吧？&rdo;如果是別人說這話，宋嬤嬤早上來斥責了，但此刻卻只能陪著苦笑：&ldo;馮貴人，這話從何說起，當日奴婢跟在昭容身邊，我們離開的時候，昭儀且還好好的呢，紅口白牙的可不敢亂說。&rdo;馮絳不睬她，仍看著江水悠。江水悠道：&ldo;如果是我，我為何要對羅昭儀動手？&rdo;馮絳道：&ldo;畢竟宮內唯一品級比你高的就是羅昭儀了，當時你又給她駁斥了一場，或許你就惱羞成怒，索性把她殺了。&rdo;江水悠啞然失笑：&ldo;貴人實在高看我了，我還著實沒有動手殺人的膽子，何況我跟羅昭儀向來交好……她雖然品級比我高，但說句不好聽的，卻也不是什麼不可逾越的，且這宮內誰人不知道羅昭儀失寵已經很久了？我何必冒險去做這種傷陰騭的事，出力不討好呢？&rdo;馮絳摸著下頜，不言語了。仙草聽著兩人的問答，早在江水悠跟她解釋所謂爭執一節的時候，仙草就早想過，此刻對江水悠而言，完全沒有要害羅紅藥的必要。除非是江水悠兇性大發，一時衝動出手，但是以江水悠的為人……這種可能性自然極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