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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珮兒道：&ldo;我想起此事也常常自責，當日若我多留一會兒，只怕就沒有事了。&rdo;顏太后道：&ldo;你就是太懂事了，這也是個人的命，像是羅淑妃，才進宮的時候我就很喜歡她，一心想抬舉她，不料還是……唉，人各有命，有什麼法子？&rdo;大家聽到這裡，盡數釋然，又紛紛地出言安撫顏太后。太后看向馮絳：&ldo;這下你可明白了？&rdo;顏珮兒居然如此縝密，竟早在太后面前打了埋伏，本來是自己出的奇招，不料人家早做了準備，自然願賭服輸。馮絳低頭笑道：&ldo;明白了，心服口服。&rdo;顏如璋看見仙草的時候，她正從寶琳宮出來回乾清宮。不過數日不見，她居然瘦了這麼多，顏如璋幾乎不敢相認了。&ldo;小鹿！&rdo;他叫了聲，拔腿跑到跟前，將她從頭到腳掃量了一遍。仙草抬頭。因為清減，面前的兩隻眼睛顯得更大了幾分，卻不再似是之前一樣毫無雜塵的顏色，看起來就像是給重重陰翳遮住了的明月。&ldo;你……&rdo;顏如璋心底浮現那個雨天裡跟自己在涼亭內對飲吃撥霞供的女孩子，那時候她臉上的甜笑無邪，恍若隔世，&ldo;你還好嗎？&rdo;仙草看了他半晌，後退一步：&ldo;多謝小國舅關心，我很好。&rdo;顏如璋瞧出她有些避忌之意：&ldo;你怎麼了？&rdo;仙草垂下頭去：&ldo;沒什麼，我該回乾清宮了。小國舅是要去延壽宮給太后請安嗎，且快去吧。&rdo;顏如璋才說了幾句話，心裡有些焦灼，想也不想，忙將她袖子拉住：&ldo;你忙什麼？怎麼像是不認得我了？&rdo;仙草卻跟碰到烙鐵般抬臂，竟很快地將衣袖抽了回去。驚鴻一瞥，顏如璋發現她的長睫閃爍，雙眼微紅。顏如璋其實能猜到仙草此刻的心境，但他還沒開口，仙草已經轉身，拔腿往前飛快地跑走了。他站在原地目送那道影子遠去，悵然若失。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身後有人道：&ldo;人都不見了，還在看什麼？&rdo;不必回頭，顏如璋就已經聽了出來。顏珮兒站在他的身後，帕子擋著頭頂的陽光，笑意盈盈：&ldo;十四叔是要去延壽宮嗎，我也正要去呢。&rdo;顏如璋打量了她片刻，終於轉身快步走到她的身邊。&ldo;淑妃的死，到底是怎麼樣。&rdo;且走著，顏如璋淡淡地問。顏珮兒唇角一動，不以為然的：&ldo;這有什麼好說的？都是過去的事兒了。&rdo;&ldo;那好，過去的事不提了。&rdo;顏如璋目視前方，道：&ldo;我只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希望你能聽。&rdo;&ldo;什麼話？&rdo;&ldo;不要去動小鹿。&rdo;&ldo;為什麼？&rdo;顏珮兒的眼睛微睜，直到此刻，她的神態都是溫柔端莊的，無可挑剔。顏如璋回頭：&ldo;我不想你害人害己。不想你後悔。&rdo;顏珮兒的笑溫和無害：&ldo;十四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第一，我跟小鹿姑姑毫無瓜葛，為何要去害她？第二，我做事、從來都不後悔的。&rdo;顏如璋看著她笑吟吟的樣子：&ldo;你不要逼我。&rdo;她半是好奇地問：&ldo;你想怎麼樣？&rdo;&ldo;我也不想怎麼樣，你要是不聽我的話，那我……&rdo;顏如璋垂著眼皮，淡淡道：&ldo;只能跟皇上要了她了。&rdo;顏珮兒臉上的笑有些僵住：&ldo;你說什麼？&rdo;&ldo;你聽的很清楚，不必我再多說。&rdo;顏如璋回答。&ldo;你是不是瘋了？為了那樣一個賤婢……&rdo;顏珮兒無法置信，無懈可擊的儀態裡多了幾分冷峭：&ldo;家裡給你選了那麼多名門淑女，太后更是費盡心思，你卻看上她？&rdo;顏如璋道：&ldo;說了你可能不信，我也是為了你好。&rdo;顏珮兒仰頭而笑，笑容粲然：&ldo;十四叔，你是不是在侮辱我？我會把區區一個鹿仙草放在眼裡嗎？&rdo;顏如璋看著她隱隱流露的自傲之色，心頭卻掠過一絲寒意：&ldo;你……&rdo;顏珮兒斂了笑，漫不經心地說道：&ldo;皇上還沒跟你說罷，最遲到六月，我就會是顏昭儀，年底的時候，我就會封妃。這是皇上親口許我的。十四叔，你在擔心什麼？擔心一個小小的賤婢能夠威脅到我？我承認皇上對她的確有些不同，但也僅此而已，且因為淑妃之事，皇上對她好像已經生出芥蒂了，宮內討厭她的人多著呢，只怕不必我親自動手，她就完了。&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