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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草有些意外：&ldo;哦？小國舅為什麼這樣想？&rdo;顏如璋道：&ldo;我當然知道太后跟家裡大人們的意思，是想要顏家好，但是我又明白盛極而衰的道理，如今宮內有太后，皇上也還肯親近顏家的人，朝中的百官也都敬重，雖然並不算是一等的煊赫豪門，在朝廷之中也算是難得的了，在這時候只需要謹慎行事，兢兢業業的就是了，何必非要強出頭的要錦上添花呢。做的好倒也罷了，若是做的不好，反而打了人的眼。&rdo;早在顏如璋看破自己會吹笛子的時候，仙草就知道他是個很有心機的人，如今聽他說了這番話，果然清醒非常。但是，顏如璋所說雖然有理，可對於那些豪強大族而言，自然是得錦上添花，力爭上游，比如現在雖然有顏太后在後宮穩住，但如果皇后人選是偏向別人的，等太后百年，這顏家自然也式微了，所以顏家才會看重皇后之位。仙草道：&ldo;小國舅是怕&lso;木秀於林風必摧之&rso;，比如蔡太師最近好像就很不甘心？&rdo;顏如璋見她明白自己的心思，便一笑道：&ldo;聽說幽州節度使的女兒已經在路上了，你們方才只說珮兒如何如何，但是這位馮絳姑娘，聽說還是個文武兼備的人，只怕比珮兒更勝一籌了。&rdo;仙草想了會兒，突然嗤地笑了。顏如璋道：&ldo;姑姑怎麼發笑，我哪裡說的不對？&rdo;仙草搖頭道：&ldo;我只是突然間想到，顏姑娘是出名的絕色，如今又有個文武兼備的奇女子，這些難得的美人紛紛而來，皇上只怕應酬不暇了，這宮內也要更熱鬧了，幸而羅昭儀是個不爭不搶的，我也能跟著置身事外，免得操心了。&rdo;顏如璋笑道：&ldo;羅昭儀雖不爭不搶，只怕姑姑也難置身事外。&rdo;&ldo;這是什麼意思？&rdo;仙草忙問。顏如璋道：&ldo;你明明被賜給了禹將軍，皇上偏又把你叫回來，你真不知道為什麼？&rdo;仙草的心一窒，臉色有些不好：&ldo;我聽說，是昭儀親求的太后。&rdo;顏如璋笑道：&ldo;昭儀家裡出事是真，病了也是真，但是你是皇上賜出去的人，昭儀是個懦弱不惹事的性子，就算再想你回來，又怎麼會貿然去太后面前求這種一聽就知道很荒謬的事？&rdo;仙草默然皺眉。顏如璋嘆道：&ldo;我倒是聽說，在昭儀還沒有去求太后之前，皇上就暗命高五去把你帶回來。&rdo;仙草突然想起羅紅藥問自己&ldo;出了宮又給拘回來會不會不高興&rdo;的話，以及那句無可奈何般的嘆息。一隻粉蝶翩翩飛來，在兩人之間舞來舞去。顏如璋抬起扇子撲了兩下，見仙草沉默，終究並沒有追問。只又問起路上的兇險，以及給蔡勉帶去後的種種。仙草之前面聖的時候，並沒有特意跟趙踞提起彩兒的事，只當做一無所知的，趙踞也並沒有問起。此刻當然也避而不談，只撿了幾句要緊的說了。仙草說罷自己的，又問顏如璋前去濟南府的經過，顏如璋就把周知府之死也跟她說了。仙草聽說是清流社的人動手，壓著心跳問道：&ldo;這可是真的？&rdo;顏如璋道：&ldo;當然。給緝拿的兇嫌已經招認。&rdo;仙草問道：&ldo;然後呢？&rdo;顏如璋看她一眼：&ldo;然後怎麼？&rdo;仙草本怕朝廷會下令追緝徐慈等，所以心裡惴惴，又不敢明說。畢竟現在朝廷並不知徐慈是清流社的黨魁，自己貿然提起，反而打草驚蛇。仙草小心翼翼道：&ldo;當初清流社的事波及很大，我有些擔心會不會……再弄的人心惶惶。&rdo;顏如璋一笑道：&ldo;所以皇上才派我去處理這件事，何況那被擒的清流社人已經招認，他們不過是昔日殘餘，自發行事，並沒有其他同黨。我也就順理成章就此結案了。&rdo;仙草安心笑道：&ldo;怪不得皇上這麼器重小國舅，真是行事果決乾淨痛快的人。&rdo;兩人在花影之中站了半晌，日色漸漸地更加炎烈，仙草的臉有些微紅。顏如璋把扇子開啟，給她遮在頭上擋著陽光：&ldo;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rdo;仙草道：&ldo;多謝小國舅。&rdo;屈膝行了個禮，轉身要走。顏如璋看她低著頭，後頸的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了一抹白膩的脖頸，有些細碎的毛髮在後面閃閃爍爍，看著十分鮮明生動。顏如璋道：&ldo;小鹿姑姑。&rdo;仙草止步回頭：&ldo;小國舅還有事？&rdo;為了避日影，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抬手擋在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