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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江行雪抿起嘴角。
陸成川道:“我剛想問問杜羨,然後你就下來了。”
“問什麼?”
“這事來得那麼突然,你大概不想跟著我搬回去。”陸成川自嘲地一笑,“之前對你有點兇,你是不是還被那事嚇著?我該再向你道一次歉。”
江行雪說:“你是哥哥,這事不用道歉的。”
陸家到杜羨的公寓不止半個小時,江行雪特意記了時間,上高架沒堵車的話,需要四十五分鐘。
哪裡來的很快到我樓下。江行雪鬱悶地變成一隻霜打的小茄子,心說杜羨隨口撒謊也不怕鼻子變長。
車子駛進一片草木茂盛的區域,幾棟別墅依靠著半山而造,滿目都是綠樹青竹,沿著寬闊平坦的道路開上山,在轉角處能聽到山泉的流水聲。
江行雪被這景觀吸引住,比起杜家的富麗堂皇,這裡更加雅緻清幽,下車後穿過一條小橋,繞過幾塊稀奇古怪的山石,映入眼簾的是扇木門。
木門上端擺著塊用瘦金體寫了“陸”的牌子,江行雪仰著脖子打量了下磚瓦,每個瓦片上都刻著秀氣古樸的花紋,瓦片邊緣在夜裡映著白色燈光,如同落了一場雪。
踩著溼潤的青石板路,最裡處有兩棟相鄰的小洋樓。陸成川把拎著的行李給了管家,管家推開左邊那棟房子的門,裡面漏出來了幾縷暖黃。
“這裡沒人住過,當時媽媽在懷你的時候,找人來裝修的,後來一直空著。”陸成川解釋道,“傢俱全是新的,開門左拐是書房,地下一樓有娛樂吧檯,還有洗衣房和保姆房,二樓三樓都是佈置好的房間,你挑你喜歡的住。”
“好的。”江行雪說,他挑了二樓的屋子。
陸成川沒進屋,站在門口:“明天司機會送你去上學。”
“爸媽睡了嗎?”江行雪問。
他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提起“爸媽”的字眼,自己還不太習慣,彆扭地低頭看自己的拖鞋。
陸成川道:“在別的地方瞭解你為什麼會被弄丟。”
話題草草結束,江行雪思緒亂飄,沒把“晚安”兩字說出口,陸成川也同樣,兄弟二人和被迫同居的陌生人沒多少差別。
第二天和父母一起吃晚飯,菜餚逐個端上來,吃完一道撤一道,江行雪沒嘗夠雪花和牛,碗便空了,接下來開始吃白蘆筍,再被那味道苦得放下了刀叉,把上面兩塊薄脆的山藥給挑掉。
左顧右盼,他發現自己的父母只吃了一小半牛肉,其中的香芹鮮湯都沒喝一口,換成白蘆筍後倒是光了盤子。
他在觀察陸父和江懷菱,沒想到陸成川在看著自己。
陸成川問:“不和胃口?”
“好吃的。”江行雪道。
應答完,他催眠自己繼續吃了幾口,面上還裝得津津有味,覺得自己再這樣多吃幾頓,可以去拍戲了。
江懷菱開口:“昨晚那護士全把事情說清楚了,在她把行雪送去保溫房的路上,自己去了趟洗手間,在那裡找到了一個正在哭的棄嬰,潦草檢查了下,她感覺棄嬰的呼吸不太順暢,於是留下來哄了一會。出來以後,被她擱在水池邊的小孩不見了。”
“她害怕被處分,拿心臟有問題的棄嬰偷偷頂替我的小孩,就是那麼簡單的事。”她面無表情道,“真夠喪心病狂的。”
陸父也感到憤怒:“要是她能及時和我們說,情況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江行雪想勸幾句,可不知道怎麼說,只好無助地坐在那裡。然後管家上來講了幾句,把氣氛調和了下,江懷菱擱了筷子,扶著額頭安靜了一會。
她疲憊道:“如果當時我沒大出血,只要有力氣能睜開眼看看他是什麼樣子,也會不一樣。”
陸成川插嘴:“那說起來該怪我,我賴在手術室前面不走,要是跟著護士去保溫室,行雪不可能被拐走。”
“小少爺能回來就好,大家開心點。”管家說。
江懷菱道:“我已經把晚上的應酬都推了,這幾天我全部回來吃。”
接下來幾天直到週五,江懷菱說到做到,都回到家裡來和江行雪一起吃。江行雪感覺到了這份心意,然而問題在於,陸家的菜實在不合自己的口味。
太清淡了,他之前的三菜一湯裡必須有兩道肉,現在八道菜幾乎全是綠色。每天吃晚飯的那一個小時,可謂最煎熬的時光。
吃得少了,怕他們擔心,吃得多了,怕自己肚子抗議。
離自己的結合期還有幾天,江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