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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歇揚起淺笑,暴躁先生則是沉默不語地盯著棋盤看了一會兒,然後她就拉著林歇開始覆盤。
這位暴躁先生原就喜歡在課上讓學生自由對弈,只因她覺得實戰才是最好的老師,所以就算她整堂課不管學生,也沒有哪個學生會覺得奇怪。
等下了課,先生這才回過神來,起身受了學生的禮。
學生們一一離開棋室。
林歇也被半夏扶著離開,去了食堂
等棋室裡的人都走光了,那位先生依舊盯著棋盤細細回憶先前落子的順序,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某個位置上,沉吟片刻後猛地一拍大腿:“妙!妙啊!”
高揚的聲調,如同尋得了什麼新奇玩意的興奮孩童。她站起身來回踱步,嘴裡唸唸有詞,突然,她停下腳步,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林歇從頭到尾,下得都是盲棋。
今日送飯的人自然是連翹。
半夏遠遠看到連翹拎著食盒在食堂門口等著,餓了許久的她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腳步也變得輕快了。
林歇聽著她的腳步聲,越發覺得這世上最好打交道的果然就兩種人:一種是複雜到極致的,一種是簡單到極致的。
因為都到了極致,扭不回來,不容易改變行事作風與思考方式。
而沒到極致的,總是善變,且難以掌控。
等半夏帶著林歇走近,看到連翹的模樣,半夏著實被嚇了一跳。
只見連翹面色糟糕,神色不定,憔悴極了。
半夏拿過食盒,埋怨了一句:“你不是總和我吹噓自己認識不少人嘛?怎麼這麼蠢,也不會找別的人來送飯。”
也許是真的身子不適,連翹也沒有和平時一樣回嘴。
而是安靜地跟著她們進了食堂。
從頭到尾,連翹都沒有抬頭直視過林歇。
半夏性子粗察覺不到異常,只當連翹是真的病了,林歇倒是有注意到連翹太過沉默,卻也沒做出什麼表示。
半夏擺好飯菜盛好飯,還沒給林歇佈菜呢,連翹就拉走了半夏,說是今日從瘸腿婆子那拿了些好茶葉,讓半夏與她一塊去煮茶。
半夏滿心困惑地被拉走了,嘴裡還嚷著:“煮茶你自己去不就好了,又不是不認路。”
林歇端著飯碗拿著筷子,也不知自己該不該試試運氣,看看自己能不能在看不到盤子在哪的情況下夾到盤子裡的菜。
“要幫忙嗎?”
夏夙不知從哪又冒了出來。
林歇趕緊就把自己的碗筷遞了過去:“要的要的,有勞了。”
夏夙接過碗筷:“作為答謝,你要請我吃飯啊。”
林歇一口答應:“好。”
夏夙替林歇盛好菜,把碗筷還給林歇,然後又拿起了自己的碗筷,盛好了飯,也盛走了林歇半盅湯。
食堂的人越來越多,因林歇與梅班的姑娘們關係越來越好,時不時就能見到梅班的姑娘路過與林歇打招呼。
夏夙見了,低頭喝了口還沒涼透的鴿子湯:“不錯嘛,昨日還沒一個人理你呢。”
林歇:“我昨天是第一次來,大家都不熟悉,自然說不上話。”
夏夙:“那你今天也才第二次來呀。”
林歇:“許是我討人喜歡吧。”
夏夙差點沒被第二口湯給嗆到。
二人一邊吃喝一邊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題,便是突然安靜下來也不會顯得不自在。
待又一個梅班的姑娘路過,夏夙說了句:“其實,你若不是和我坐一塊,此刻你的周邊,應該能坐滿了那些與你打招呼的人。”
林歇隨口:“是嗎。”
夏夙笑著:“如何?可有後悔?”
林歇:“你是書院裡第一個來與我說話的,若是就此與你疏遠,我才會後悔。”
夏夙一愣,隨即輕笑出聲:“你這小嘴兒可真會說話。”
林歇吃飯的動作頓了頓:“夏夙。”
昨日中午離開食堂前兩人交換了姓名,因都沒有字,所有她們是直接喚對方的名。
夏夙:“嗯?”
林歇:“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經常去花柳巷?”
夏夙剛剛那句話簡直和她在煙花之地,從攬著煙花女子的嫖客口中聽到的一模一樣,連語氣都對上了。
至於林歇為什麼會去煙花之地,那就是長夜軍前輩們做下的又一樁傑作了。
他們當然不是逼著林歇去賣身,而是假借“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