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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恩看著藥丸卻把眉頭擰成了麻花的樣子。
對於雲渺來說,她只是一個外人,她沒有權利擅自決定雲渺的生死。
“讓我再見她一面,我想要問清楚她對這件事的看法。”
總系統沒有組織,而這次因為是在總系統的同意下會面,兩個人見面的場景有所不同,是一個很漂亮的庭院,可雲渺卻還是一臉的落寞。
“如果我有辦法讓你離開這裡,你會選擇離開嗎?”
回答方瑜恩的是漫長的沉默,雲渺曾一心想要離開,但是在這段日子裡,她沉寂在這個空白的世界裡,有時候她會看到一些外面的世界,看到陳肅對她的在乎。
漸漸的,她生出了一絲不捨。
方瑜恩將藥丸放在她的手裡,告訴她如何離開,但是選擇權在她的手上,如果她想要離開只要吃下這個藥,她便可以做回那個斷風崖上的雲渺,而不是紅牆之中的貴妃娘娘。
不知道是誰傳出了訊息,說貴妃娘娘又病了。
江封受皇上之命,往棲鳳宮跑的倒是勤快。
可他每次來,凝兒總是拉長個臉,江封只是多問幾句也會被她責備。
“凝兒,雖說你與江封相識,可這般沒規矩也是不行的。”方瑜恩善意的提醒,畢竟在這紅牆之中,沒有人可以耍小性子,更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
經她這麼一說,凝兒稍稍收斂了一些。
這夜,江封請完平安脈,早早的就走了。
方瑜恩近日一直悶在殿中,不免有些無聊,正好看外頭天朗氣清就想著拉著凝兒上外頭走走。
凝兒本是不同意的,但是白日裡江封也囑咐過,多去外頭走走,若是長時間悶在房中也是要病的。
一出房門,一陣涼風差點就阻了方瑜恩外出的機會,幸虧有著前陣子皇上賞的狐裘,披著狐裘穿著厚厚的棉鞋,即便是踩了雪,也不怕的。
雪下了小半個月,把半個宮城都給染成了雪色,說起來方瑜恩到這裡也有幾個月了,可還沒有完全的看過這裡的風景,看起來卻和晉涼並沒有什麼不同。
同樣是巍峨的宮牆,同樣是一群女人圍著一個男人打轉。
方瑜恩想的太入神,就連凝兒連著叫了她許多次她都沒有回應,凝兒這才伸手拉住了她。
“娘娘,莫要往前走了,那裡是冷宮。”方瑜恩順著凝兒的話抬頭,牌匾上明明寫著合歡殿三個大字,可匾上的金字已經破舊,宮牆上大大小小的缺口也有不少。
“合歡殿以前住著誰?”宮苑的位置都沒有挪換,直接就當作冷宮了。
凝兒搖了搖頭,她來這宮裡的時間也不長,並不是很清楚合歡殿的故事。
“貴妃娘娘,奴婢知道。”突然一個身著粉衣的小宮女出來說道。
合歡殿中的這位來頭還不小,她曾是先帝最寵愛的妃子,是現今太后最忌憚的女人。
她叫玉合歡,她是耶魯但公主,是被自己的父親敬獻給了先帝,她美貌不輸於雲渺,先帝視她如珠如寶,特地為她建了這合歡殿,用她的名字給這個宮殿命名。
那是如何的恩寵,所以她很快成了皇城中唯一的皇貴妃。
可她並不快樂,她懷念塞外的生活,無拘無束,即便是先帝對她寵愛有加,皇城之中隨之自由,但還是無法博得美人一笑。
每次先帝來合歡殿,玉合歡就會裝病,為了不讓自己侍寢,她不希望會有孩子絆住自己,她幻想著總有一天她會再次回到塞外,在那裡馳馬,牧羊。
可一次意外,終究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有了身孕,先帝大喜大赦天下。
可玉合歡的臉上更加沒有了笑容,太醫幾次勸誡,若是她再執迷不悟,便會害死自己和腹中的骨肉。
玉合歡不怕,她求之不得。
先帝迫於無奈,將她移到了皇宮之外的行宮之中,仿著塞外的模樣重建了行宮,還找來了玉合歡的妹妹來作陪,這才讓她稍稍有了些笑容。
十月懷胎,她生下一位皇子,先帝喜不自勝,立即立為太子。
孰料群臣反對,不允許一個番邦女子的血脈登上太子之位,但先帝執意如此。
兩方僵持不下,最後是現今的太后出的主意,只要將皇貴妃困於宮城之中,即便是她的孩子做了太子,也無礙。
雖然遭到了先帝強烈的反對,但是就當時來看,確實是最後的選擇了。
可先帝不知道,永遠困在宮城之中這件事,對於玉合歡來說就如同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