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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當他招供完長孫家所要的一切訊息,並換得想好好睡一個晚上的唯一死前要求時——
那晚上,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
他無法入睡。
趙一塵明明覺得自己對斷頭臺無所畏懼,甚至還覺得自己能夠慷慨的、從容地帶著這一世的機關算計和荒唐一併赴死,但直到心底一片寧靜, 卻始終無法找到睡意的時候。
他慌了。
大晚上的,他拼命拍打著欄杆,將那些看守他的人又一次地吵了過來,言語間滿是對他的奚落:
“趙公子,你如今是無力迴天,在各方的勢力也被通緝中,就別做那無謂的掙扎了。”
“先前我還道你是多麼將生死置之度外、大義凌然之輩,怎麼,別告訴我你現在才想到怕了”
趙一塵目光裡帶著瘋狂的執著,他死死地看著來人,道:
“給我一碗安神湯。”
“再不濟,給我一碗迷-藥也成。”
他要睡過去,他一定要睡過去。
白日裡的南槿像是無情無義的修羅,唯有夢裡的,那個愛他極深,也恨他極深,為他生死無數次,也拉他陪葬無數次的南槿,是他真正深愛的人。
聽見趙一塵的話,那看守他計程車卒感覺到幾分稀奇,像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稀罕似的,打量了他半晌,而後驀地一樂:
“您這要求可真夠特別的。”
“成,等著,之前您不想要的那份斷頭飯,要不再給您送來您也甭折騰了,老老實實等著明日上法場得了。”
趙一塵抿了抿唇,勉強找回了神志:
“只要能讓我安穩睡下,我定不再擾你。”
那士卒看了他幾眼,搖了搖頭,不一會兒真給他弄來了點兒迷-藥。
安神湯這兒是不可能有了,畢竟大半夜為了一個將死之人去找大夫,不是這獄中的習慣。
趙一塵也不挑,他看著那碗渾濁的水,眼中不知閃過什麼情緒,好半晌之後,他將那碗水一飲而盡。
像是擺脫了自己在凡塵中的那些干擾,想要從此進入那乾淨的、純粹的夢中,去尋自己這一世的放縱與安-樂。
他沉沉地睡了過去,陶碗從他的手中無力墜下,落在地上的脆響半點兒沒驚動他。
不知他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提前赴約了。
第二日。
趙一塵是被人粗暴地搖晃醒來的。
不是昨天那個給他一碗迷湯計程車卒,而是換了另一個人,行刑地劊子手在不遠處打量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不知是不是去磨刀了。
人人都知道,他這個企圖復國的前朝餘孽,如今將要被處以凌遲的極型。
趙一塵看到人的時候,面色有一瞬間的迷茫,而後竟轉變成了歇斯底里的癲狂:
“不是——”
“不是這樣的。”
“南姑娘呢南姑娘你再見我最後一次……”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人一巴掌拍在了臉上。
“嘿,兄弟,做什麼春秋大夢呢真當我們二殿下是好涮的,死之前見一次美嬌娥就算了,怎麼還想著人家那美人兒陪你一塊兒呢”
“連我都懂憐香惜玉,你這傢伙看著書生模樣,倒是比我殘忍多了。”
趙一塵被那一巴掌的力道扇醒了。
他骨子裡都泛著冷意,終於意識到,昨天南槿同他說的那句“後會無期”是什麼意思。
他曾想過利用這個女人,想要靠她成就自己的皇位,結果卻是自己十數年的經營被她連根拔起——
他曾想要讓這個女人對自己俯首稱臣,結果卻是他到死,都沒有得到這個人,甚至,在死前的這晚,那人連他的夢都不入了。
趙一塵腦海中閃過諸多的念頭,眼睛裡的神采也是明滅不定,那許多的念頭最後竟然喟嘆的匯成一句話:
若有來生。
他再不招惹這女人了。
……
“恭喜玩家完成任務——”
花白禾的聲音在盛妍的腦海中慢慢地響起。
盛妍頓了一下。
她睜開了眼睛,察覺到了旁邊的人抬手搭在自己的腰上,禁錮著自己不讓離開的動作。
於是對趙一塵的冷漠,很快又化作了滿腔的柔情。
這傢伙……
盛妍昨天在對小朋友略施手段之後,很快就套出了她進宮之後做的事情。
長孫凌竟然跑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