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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怎麼入不敷出。
“我哥哥說, 我媽媽以前很喜歡到這家店裡來。”傅明灼告訴宴隨。
那就解釋得通了,想必為了保住母親生前喜愛的花店, 傅行此進行了一點資金投入。
傅明灼顯然是熟客,花店員工看到是她,堆了笑迎上來:“灼灼, 你又要去看你媽媽嗎?花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傅明灼點頭,默了又添一句:“要很多花。”
“好嘞。”
花店員工立刻熟門熟路在花堆間穿梭, 不一會, 一束由粉玫瑰, 白桔梗,淡紫色滿天星,相思梅,銀葉菊,尤加利葉組合而成的花束由燙著淡金色暗紋的煙紫色包花紙包起來,包花紙的上層邊緣是精緻的鏤空雕花,束帶則由不知名的植物葉編制而成,末端還綴著鈴鐺,淡雅又別緻。
“今天心情不好啊?”難得看到全程安安靜靜不吵不鬧的傅明灼,花店員工不由得關心道,轉眼目光又被宴隨吸引,從前從未見兄妹倆帶著別人前去掃墓,不免好奇心發作,“今天怎麼沒和哥哥一起來?”
傅明灼說:“這是我姐姐。”
對方恍然大悟地“啊”一聲,並沒有在姐姐是真的姐姐還是嫂嫂這個問題中糾結,直接預設了後者:“好漂亮,和你哥哥很配呢。”
半路上,傅行此打電話過來關心,當然打的又是宴隨的手機,這個時候宴隨已經懶得再去思考他為什麼不直接打司機的電話,因為連傅明灼的手機他都不打——
對,沒錯,早餐起床那會,宴隨翻傅明灼的行李箱給她挑衣服,驚訝發現她有自己的手機,據說平時怕她貪玩沒節制,所以傅行此不給她使用,但是出門旅遊為了方便聯絡是交給她自己保管的。
那麼兩日來,這兩兄妹透過她聯絡彼此的行為便十分詭異了。
傅明灼面不改色:“我忘記手機在我自己這裡了。”
幾次接觸下來,宴隨不難發現這孩子看著單純無害,事實上人小鬼大且隨機應變能力絕佳,她的話宴隨不敢全信。
何況,她忘記了難道,傅行此也忘記了麼?
再看到傅行此的來電顯示,宴隨直接把手機給了傅明灼。
傅行此也不外乎是一些關心,問家裡的天氣,問她到了北郊山沒有,另外就是老生常談地告訴她不要把罪責都扛到自己身上。傅明灼還是老樣子,他說什麼她應什麼,絕不主動挑話題,到最後傅行此讓她把手機給宴隨,她終於有話主動要說,叫了他一聲:“哥哥。”
“嗯?”
“花店的阿姨說姐姐和你很配。”
一旁閉目養神的宴隨無奈睜開眼:“……”
傅行此也停頓了一小會,才淡淡接了一句“是嗎?”
“是啊。”傅明灼點頭,“她說姐姐很漂亮,你很帥。”後半句是她自己加的。
“我知道了。”傅行此應道,“你把手機給宴隨姐姐。”
狹小的車內空間瀰漫起一陣八卦的味道。
傅明灼自是不必多說,明晃晃地擦亮眼睛豎起耳朵關注哥哥和姐姐的通話,就連前方一絲不苟開車的司機,宴隨都彷彿從他頭髮稀少的後腦勺裡面看出了濃濃的打探意味。
“喂。”
傅行此話裡聽不出什麼情緒,並沒有被花店阿姨的話所影響,開口第一句:“擴音?”
“沒。”聽筒。
“傅明灼待會情緒可能會很激動,要麻煩你照看著一點了。”
讓傅明灼和司機失望了,他們現在的狀況只能說這個。
到達北郊是半上午了,夏天難得有個涼快點的陰天,不過畢竟不是什麼祭奠亡者的日子,山下的停車場很是空蕩。
司機在車旁等候,宴隨帶著傅明灼上山。傅明灼個子矮,花束又大,抱著看不見路,但她非要自己帶上去,不肯讓宴隨幫忙,她抱得艱難,臺階都沒法連步走,蹣跚上行。
宴隨無法,只能拉緊她後頸的衣料以防她摔倒。
傅明灼一路不停歇,筋疲力竭地來到山頂,喘著粗氣站到母親墓前,她的食指不由得攥得死緊,包花紙在她手下被擠壓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照片裡,梁赫之笑得溫柔極了,她很漂亮,看起來很親切,是一個光從面相就讓人忍不住喜歡的女人。
可照片只是冰冷的照片,沒有情感可言,即便是她心愛的孩子站在她面前悲痛欲絕,她依然只能如沐春風地笑。
宴隨向她輕輕頷首致意。
她已故去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