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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與上次不同,崔明度說聖人聽聞後竟然當眾呵斥了邕王,令邕王碰了一頭一臉的灰,狼狽不堪。
信的最後,崔明度恭賀了她幾句,自稱從靺鞨返回匆忙,無法親身道賀,甚至還說伏廷因她懷孕而有如此陣仗,可見對她寵愛有加。
言辭之間禮敬又本分,彷彿之前在她跟前說出那種逾越之言的是另一個人。
新露在李硯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將那封信引火燒掉了。
棲遲親眼看著紙張化為灰燼,落在腳邊,忽而生產一種感覺——
崔明度一而再再而三地將這些小事告訴她,就好似站在她這邊似的。
她難免想起他以前那幅愧疚的模樣,甚至要將她承擔成責任的模樣,眼中眸光微動,輕輕牽開唇角。
心想當初一場退婚罷了,他就如此覺得對不起她麼?
外面忽然有了響動,像是很多人在走動忙碌。
新露出去看了一眼,回來稟報說:“大都護回來了,還下令開了府上正門。”
棲遲一怔,朝外看去。
這是要迎客不成?
隨即就進來了兩個婢女,見禮說:“奉大都護令,請夫人沐浴更衣,去前院見客。”
※
都護府大門敞開,僕從們垂手立於兩側。
接連的快馬到來,車轍轆轆,在府門前次第停下。
前院忙碌,棲遲到時,在廳中看見站著的伏廷。
他身上穿著那件她給他做的軍服,腰帶緊收,長靴利落,手扶在腰後刀上,抬臉看來時,兩眼朗朗若星。
棲遲走到他跟前,朝門外看了一眼:“來了什麼客?”
“邊境六州都督,”伏廷說:“我早已下令叫他們來見,今日都到了。”
原本想直接入軍中見,便沒提,但他們帶了家眷,還是入府來見了。
棲遲點頭,想著秋霜所報的訊息,看來瘟疫的事處置地還算順利,不然他們來這一趟可能就會拖延了。
伏廷趁機打量了她一下,她鬢髮上珠翠點搖,略點眉唇,換上了鵝黃的抹胸襦裙,雙臂間挽著雪白的細綢披帛,宛如流雲。
畢竟懷著身孕,這派頭對她而言可能有些折騰,本想問一句是否覺得累,她那張點飾過的眉眼忽而看了過來,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
“有件事說來挺奇怪的,你想不想聽一聽?”
伏廷於是把話嚥了回去:“什麼事?”
棲遲眼波輕轉:“聽說這次招大夫的事,邕王在聖人面前嚼了我舌根,聖人向來寵信他,這回竟苛責了他,你說為何?”
伏廷長身筆挺地立在她面前,看著她:“因為早有奏摺呈報宮中言明瘟疫之事了。”
她低語一句:“果然。”
聖人怎麼可能替她說話,不過是因為知道實情罷了。
剛才想起時,便猜是不是他做了什麼,還真是。
“以邕王的小肚腸,說不定以後要記到你頭上來。”她故意說,心裡接一句:不過好在他是個蠢的。
伏廷並不在意,他早就寫了摺子呈遞宮中,是為稟明情形,畢竟隨時可能會有出兵之事,卻也的確是要防著這等口舌流言。
即便她說了那句“那就說好了”,既為北地做了這些,他就不會容著小人背後詆譭她半句。
聖人就是再寵信邕王,也該知道突厥是家國大事,總不至於來追究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想到此處,他問了句:“你從何處聽說的?”
棲遲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是崔明度寄來的,那算什麼,沒事找事不成?
好在這一猶豫之間,羅小義就快步進來了。
他一抱拳:“三哥,嫂嫂,各位都督到了。”
伏廷一手握住棲遲胳膊,帶了一下,坐去上方坐榻上。
棲遲跟著他落了座,伏廷手還握在她胳膊上,最後放下去,擱在她腰後。
她就好似半邊身子倚著他,坐在了他懷裡似的,礙於場合,藉著他那隻手扶的力量坐正了些,輕輕問了句:“只是招他們來見,也要特地拜見?”
伏廷點頭:“下屬都督入都護府必要拜謁。”
羅小義在旁聽見了,笑道:“大都護府可是罩護下方各州都督府的,就是這北地的天啊,他們入府就拜是禮數。這還不算什麼呢,嫂嫂等著,待他日北地重收賦稅,還能見到二十二番大拜呢!”
“什麼二十二番大拜?”她問伏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