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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掃一圈其他人,揣了飛錢出去。
跟著他的人將門鎖上了。
棲遲臉上白了一分,環緊膝頭。
商隊的人都看了過來,小聲又驚慌地問:“這……如何是好啊?”
任誰都看得出來那鷹鉤鼻的意思了。
曹玉林在她耳側低聲說:“實在不行,我只能為嫂嫂殺出一條血路了。”
護衛們已失去了武器,帶著傷,仍效忠地跪了下來。
棲遲抱著膝,想著可能發生的情形,緊緊咬住唇。
……
天色一分一分暗了下來。
外面每響起一聲腳步,都讓曹玉林等人戒備萬分。
棲遲被曹玉林要求吃了些東西,卻食不下咽,最後只勉強嚥了些墊了腹。
她強撐著精神,眼睛落在鞋面上,忽而感覺有人挪了過來,抬頭看了一眼。
那是一個女子,穿著綵衣,只是已經沾滿灰塵,就快看不出來本色。
她隔著商隊裡的幾個人,看著棲遲,小聲問:“能否與夫人說幾句話?”
棲遲以為她有什麼事,擺一下手。
身旁騰出空地來,那女子挪到了跟前,歪著臉細細地打量她的眉眼,忽而輕笑一聲:“原來還真是夫人,賤妾瞧了好幾次,險些要以為是認錯人了。”
棲遲問:“你認識我?”
女子抹一下臉:“夫人何不看看是否還認得賤妾?”
屋內已經昏暗,棲遲不得不湊近細看,對方手抹過後,露出殘粉未消的臉,稍細的眉眼,略帶風情,很是眼熟。
只兩眼,她便認了出來:“是你,杜心奴。”
何曾想到,當初皋蘭州里被她打發掉的箜篌女,竟還有再見的一日。
“夫人竟還記得。”杜心奴倒有些驚喜了。
她不過一介低微螻蟻,眼前的卻是高高在上的大都護夫人,久未見面,不想她還能記得自己,實在叫人意外。
棲遲輕輕說:“我記得你彈得一手好箜篌。”
杜心奴越發詫異,她以為這位夫人會記得她如何糾纏安北大都護,再不濟也是記得花銷了多大才打發了她,沒料到卻是這一句。
這一句,倒好似只看見了她的技藝。
她掩口笑起來:“賤妾以往沒說錯,夫人是賤妾生平見過最有意思的人了。”
棲遲也跟著微微笑了一下:“這樣的光景裡重逢,委實不能再說什麼有意思了。若是太平時候,我倒希望坐著好好再聽你彈一彈箜篌。但眼下,相認不如不認。”
說著她指了一下緊閉的門,提醒一句:“那些,是突厥人。”
杜心奴聽了捂了一下嘴,左右看了看,被嚇到了,她原先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劫匪,不想竟然是突厥人。
再看一眼棲遲身邊緊挨著的曹玉林,又看一圈圍在周遭的這許多人,皆防範似的盯著她,明白了,連忙低語:“賤妾不過是與夫人一面之緣,連夫人從何而來都不知道,只是為夫人彈過幾支曲子罷了。”
棲遲笑一下:“多謝。”
杜心奴盯著她看,想不透她如此身份為何會在這裡,但看這情形也不好多問了。
她嘆口氣道:“拜夫人所賜,賤妾這些時日下來才得以不用為生計奔波,還能走遍各地修習樂音,如今路過此地會與夫人再重逢,大概就是上天的安排了。”
棲遲點頭,感覺眼前又暗了一層,想著即將到來的事,勉強淡笑:“能在這境地下遇到一個故人,於我也是安慰。”
杜心奴看了她一會兒,忽而問:“夫人可否將身上的披風贈與賤妾?賤妾衣衫單薄,實在覺得有些冷了。”
棲遲看她形單影隻,被困在此處到現在才過來認她,料想也受了不少驚嚇,點了個頭,便將披風脫下來遞給了她。
杜心奴披在了身上,繫好了,兩手解開頭髮,以手指做梳,梳理了一遍後,攏起來束髮。
她一邊束一邊道:“賤妾在這境外走動以來發現,好多胡人男子看我們中原女子,一眼兩眼是很難分個細緻的。”
棲遲看著她將頭髮束成了個男子髮髻,穿著她的披風,又說了這樣的話,隱隱覺得不對勁,問:“你這話何意?”
杜心奴弄好了,拉一下披風,低聲道:“先前的事賤妾都看到了,那突厥人八成是要來了,賤妾的意思是,以色侍人並非夫人能做的,卻是賤妾拿手的,那何不由賤妾代勞呢?”
之前商隊這邊的動靜全屋的人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