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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大帳鎮守正中, 守門的兩個兵見到羅小義過來便動手揭了帳門。
棲遲在帳門口停了停,走了進去。
入門兩排武器架, 地圖架橫擋在前,繞過去, 後方是一張行軍榻。
伏廷仰面躺在榻上, 身著軍服, 搭著薄被,雙眼緊閉,一條手臂搭在榻沿, 上面綁著厚厚的布條,卻還滲出了血跡。
棲遲站在榻前看著他,眉心不自覺蹙緊了。
一路上都在想著羅小義說的不太好是怎樣的情形,卻沒想到這麼嚴重,分明已經昏睡,何止是不太好。
羅小義在旁說:“三哥原本是想自己去接嫂嫂的,但突然躺下,只能由我去……”
他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那日發現那些箭上有毒後,伏廷當即就扯了袖口束帶緊扎住了胳膊,又割了傷口放血,而後仍下令繼續追擊阿史那堅,控制戰場,直到回營,才招來軍醫診治。
棲遲光是想象著那場面都覺得不舒服,再看伏廷那條手臂上厚厚的布條,不知道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他是不要命了嗎?”
羅小義恨聲道:“別的都好說,與突厥有關,三哥必要盤查到底,何況那阿史那堅還刻意挑釁。突厥害了三哥的父母,還想害嫂嫂母子,三哥又豈能饒他們。”
棲遲目光落在伏廷臉上,也許是因為失血太多,他嘴皮發白,乾澀地起了皮,她甚至想用手指去撫一下:“軍醫如何說?”
“軍中祛毒為求乾淨不留病根,歷來都是刮筋傷骨的法子,尋常人根本扛不住,三哥雖然能扛,但本就失血過多,撐了幾日,還是躺下了。”羅小義儘量將話說得輕巧:“軍醫說多虧三哥處置得及時,否則恐怕就不是睡著如此簡單了。”
言下之意,這已經算是好的了。
棲遲點頭,捏著手指藏在袖中,默默站著。
榻上的這副身軀如此高大強健,竟然也會有躺著一動不動的時候。
“這都不算什麼,”羅小義咬牙切齒道:“三哥不是因為殺敵傷成這樣,卻是被自己背後的人害的,簡直可恨!”
棲遲沉默著,看著伏廷軍服衣袖上沾上的血漬,幹了後成了褐紅色的一片,那都是他自己的血。
她忽然轉頭朝外走去,揭簾喚了聲新露,讓她去將自己帶來的中原大夫叫來。
羅小義看她臉色平靜,有些不可思議,卻又暗自鬆了口氣,畢竟他三哥已倒下了,他還不希望嫂嫂也跟著慌亂。
新露是跑著去的,來得也快。
大夫揹著藥箱跟隨她過來,一腳跨進帳中,向棲遲見了一禮便趕緊去了榻邊。
棲遲站在帳門口,隔了一丈遠,看著伏廷的脈搏被大夫搭住診斷,隨即又被安排施針。
這一切看起來分外不真實,她轉頭出了帳門。
曹玉林就在帳外站著,眼睛盯著帳門,黝黑的臉上有種木然地哀沉。
羅小義跟在後面出來,本還撐得好好的,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扭過頭吸了下鼻子,手指在眼下重重一捏,又若無其事道:“三哥什麼風浪沒見過,哪回沒挺過來,你這是做什麼。”
曹玉林凝滯的眼神動了,“說得對。”她看一眼棲遲,似乎想安撫兩句,但也許是找不到該說的,最後只說了句:“嫂嫂放心。”說完轉頭走了。
羅小義看她走遠,回過頭來也寬慰:“沒錯,嫂嫂放心就是了,三哥剛有了個小子,如何捨得出事?你也知道,他是頂能扛的一個人。”
棲遲不做聲,被這話牽扯起了先前的,掀眼看過來:“你剛才說,突厥害了他的父母?”
羅小義愣一下,才想起自己是說了這句,一時激憤說出了口,沒想到她就記住了。
“是,”他看一眼垂著的帳門,將兩個守門的兵給遣退了,這才低聲道:“三哥的父母確實是被突厥人殺的,那會兒他十歲還不到,過了幾年就入了營。”
棲遲眼神怔忪:“從未聽他說過。”
她只知他父母雙亡,還以為是自然的生老病死,誰知道如此慘烈。
“三哥不提是有緣由的。”羅小義嘆息:“據說他父親當初只是個微末小吏,母親一個尋常婦人,一家人就靠那點微薄薪俸勉強餬口。那年正趕上突厥糾集勢力捲土重來,氣焰正盛,一路殺入北地,屠了城,他父母連屍首都沒能留下。”
“後來三哥建功立業,只能立了兩個衣冠冢。但那時候他已被突厥人恨上了,接連派探子來毀了墳,想激怒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