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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韓江沉吟片刻,不動聲色向後挪幾步,離霍裘更遠了些。心底輕嘆一聲, 無妄之災殃及池魚,自己竟成了這倒黴的池魚了。
殿下自從去隔間瞧了太子妃之後,便一直是這麼個表情,也不說話, 身上的寒意一波強過一波。
李德勝還是勸, “主子爺,您身子才將將有所好轉, 還是回正院去歇著吧,等明兒個娘娘醒了, 見您這般模樣,心底指不定多難受呢。”
霍裘垂眸不語,動了動有些麻木的手指,寬大的袖袍掩住了他略顯僵硬的動作。
“孤昏睡前怎麼與你們說的?”他嗓子有些乾啞,聲音既輕又淺,不容忽視的卻是他話中那股壓抑到極點的深沉怒氣,直逼李德勝和柳韓江。
李德勝默不作聲地跪了下來,苦著臉道:“殿下,娘娘執意要上山,奴才根本攔不住啊。”
霍裘扯了扯嘴角,心底深處一股無力感席捲全身,也對,那女人連他的話尚可駁回,天不怕地不怕,更遑論在自己昏睡之後要上山,誰又攔得住?
毋庸置疑,誰也攔不住。
“王毅那邊有何動作?”他語氣漠然,像是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柳韓江卻突然生出一縷笑意來。
殿下終於不再顧東顧西而決意斬草除根了。
“一切如殿下所料。”
霍裘瞳色比墨還要濃深,緊了緊椅上的扶手,“那便動手吧。”
柳韓江搖了搖手裡的羽扇,淡笑著應下。
太子妃臉上一道寸長的小疤,為殿下換來一個後顧無憂的皇位,怎麼瞧都是划算的。
後半夜,柳韓江回了自己的院子,李德勝守在悠曲閣的門前頭一點一點地打盹。
他這幾天著實沒好生休息過,好容易殿下醒了,還沒來得及松一根弦,太子妃這又出了這樣的事兒。
真是天生的勞累命。
霍裘坐在床沿上,雕花的實木大床上躺著的人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一絲將要轉醒的跡象,安靜得讓男人莫名的心慌。
他低低地咳嗽一聲,丫鬟端來一碗熬好的草藥,他卻看也沒看一眼。
“殿下,您將藥喝了吧?等會子娘娘見了,又該心疼了。”安夏將先頭一碗泛涼的藥汁端下去,這樣勸道。
霍裘哪裡是抗拒這藥?分明就是心疼這床上的女人,為了這藥她到現在還昏著,更別提還毀了臉,若是她醒來知曉了,不定要怎樣哭鼻子。
喝下去每一口都灼得嗓子生疼,霍裘閉了眸子,將碗中的苦藥一飲而盡,捏著碗邊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指尖泛白。
他得快速好起來,將她所受苦痛一一還回去,這才能解心頭萬一憎恨氣惱。
天矇矇亮,唐灼灼費力張開了雙眸,入目是熟悉的撒海棠花繡面床幔,她眨了眨眼睛,才一動手指就覺得全身像是被碾過一樣,尖銳的痛直往腦子裡擠,特別是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靠床邊的小拇指被溫熱的手掌包裹住,唐灼灼抬眸一看,就見到霍裘靠在椅背上,雙眸幽深清貴如竹,頓時漾出了笑,喜出望外道:“殿下好了?”
霍裘默不作聲,遞給她一杯水潤潤喉,而後才啞著聲音道:“孤是好了,可嬌嬌怕是不會很好。”
唐灼灼才一動嘴角,就牽扯到了面上的傷口,她微微一愣,旋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面頰處沁涼,可再上乘的膏藥也壓不住那火辣辣的疼意,她記起昏迷前的那一幕,頓時也沒有說話,劃痕累累的手撫上面頰上的那一塊。
嚴不嚴重的,總該讓她心底有個數,有個心理準備。
就在即將觸到的那一刻被霍裘抓住了,男人揉了揉她的髮絲,聲音啞得不像話,“別亂摸,等會子發炎了又該喊疼了。”
唐灼灼見他這般模樣,愣了愣也就從善如流地應了。
按照這男人性子,沒有第一時間將她撈起來打兩個板子板著臉訓一頓就是有問題了,更別提還如此情態和她說話。
她這是破相了嗎?
唐灼灼靠在軟枕上,忍了忍還是用手遮住了半邊的臉,垂頭低低道:“殿下別看,醜的。”
聲音裡到底帶了些弱弱的哭腔,強忍著沒有掉金豆豆,她當時再如何膽大到底都還是嬌養於深閨的貴女,如今知道自己破了相,沒有當著男人的面哭出來已是強自忍耐。
霍裘身體一僵,起身坐在了床沿上,將她嬌嫩的小手攥在手心裡,力道大得恨不得能將她融入骨血裡。
“下回再敢這般擅作主張,孤定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