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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的時候,男人說這種話,到底會帶著幾絲的柔情蜜意,可這個時候,他卻只能用這樣的話語來安慰懷中的人。
哭成這樣,她該多傷心?
唐灼灼哭過之後就是一副呆呆的模樣了,咬著下唇任霍裘怎麼喚也不出聲。
男人深深皺眉,心痛得要命,他湊上去親了親女人嫣紅的唇,唐灼灼才恍然,鬆開了已被咬出血痕的唇瓣,啞啞地道:“對不起。”
霍裘動作頓了頓,將她攬在膝頭,沉聲呵斥:“胡言亂語些什麼?”
唐灼灼沒有說話,心裡堵了許多東西,她的手掌從小腹處移開,軟綿綿地垂在床沿上,許久之後眼神裡才聚起一些光亮,她軟軟地抿唇,小心翼翼地扯他的衣袖,問:“日後……皇上有了旁人,可否還時常陪陪臣妾?”
霍裘眉心突突地跳動,這女人這時候也要成心氣他?說得那樣委曲求全,他何止是時常陪?如今染上了癮一般,一日見不著就心底發悶。
唐灼灼翹了翹嘴唇,聽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只覺得從骨子裡生出的陰冷死命地纏住了她。
她同樣想到了後果,一個皇后,若是無子嗣傍身,待得容顏衰老家世傾頹的時候,過得只怕也是前世在冷宮那樣的日子吧。
若是霍裘不念舊情,她連皇后之位都保不住。
哪怕是重來一回,她也逃不脫那樣的命運嗎?
“嬌嬌,莫要再鬧。”霍裘眼皮跳動幾下,重複著道:“朕一直陪著你。”
唐灼灼默默地闔了眸子,再不出聲。霍裘低眸去看她的時候,正巧她睫毛上掛著淚,皺著眉心睡著了。
她這般模樣,男人看了心裡也不好受,恨不得替她生受了這份痛去。
夜深,霍裘合衣而起,面色陰鬱地踱步到另一個帳子裡,黑暗如濃霧,將一方天地遮蓋得嚴嚴實實,丫鬟點了松燈,帳子裡亮如白晝,男人的面色沉沉如水,手邊的佛珠吧嗒一聲掉在地上珠子亂飛。
“張德勝,連夜派人搜尋皎月夫人蹤跡,若有線索了,即可回稟,不可擅作主張。”
張德勝研著磨,有些遲疑地道:“皇上,皎月夫人久不出世,若是想尋蹤跡,可怕還需得問過太后娘娘啊。”
霍裘勾唇,不怒而威:“朕自有分寸。”
求到關氏面前,就勢必要說清楚如今那個小女人的情況。
皎月夫人是當今世上最擅調理女子身子的,他存了萬一的希望,為著今日夜裡那嬌氣包掉下的那麼多眼淚,也得將人找出來。
唐灼灼在夜裡又醒了一次,眼皮腫得險些睜不開,枕頭上的繡面也有些溼,她呆愣片刻,而後雙手抱住膝頭,一直到霍裘回來。
男人不放心她,吩咐完事情片刻也沒耽擱,直直地往這邊過來了。
挑開簾子一瞧,果真是這麼副場景。
霍裘不知是因為疲累太過還是別的什麼,突然現出幾縷血絲來,襯著他更是陰鷙十足。
他幾步上前,直接將人狠狠地禁錮在懷中,力道大得唐灼灼骨子生疼,她吸了吸鼻子,嫩生生的手指勾了他的小指,倏爾綻放出一個小小的笑容來。
“皇上別擔心,臣妾沒事。”唐灼灼用手捂著紅腫的眼皮,小小地出聲。
霍裘沒有說話,只是閉了眼睛將她摁在懷中,聲音如同繃得極緊的古琴絃,聲聲沉啞:“嬌嬌,朕將你放在心尖尖上。”
一直都是這樣。
往日裡她嬌聲糯語,見天地說要將她放在心尖尖上可著勁地疼,男人矜貴內斂,從未正面應過她,可這話,卻是真真入了心的。
沒有一絲敷衍。
而原定好的啟程回京日期因為唐灼灼的醒來而往後挪了幾日, 她的身子暫還不宜舟車勞頓。
她手臂與腿上的刮痕塗了最好的藥膏, 倒是好得快, 只是到底傷了根,加之心裡不好受,就越發的消瘦下來。
唐灼灼受傷後的第三日, 深夜。
帳篷外頭飄落起雨絲,綿綿柔柔的, 卻也很快給這片碧綠的草原染上了一絲枯黃的顏色, 冬季馬上就快來了。
秋風瑟瑟, 從小窗的縫隙裡吹進來,將桌上點著的燭火吹得搖擺不定, 唐灼灼低低地咳了一聲,在昏暗中睜開了眼睛,手一摸身邊,冰涼一片。
安夏聽到她咳嗽的聲音, 不放心地撩了簾子進來檢視,看她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床榻上,不由得幾步走上去,擔憂地問:“娘娘, 可是身子哪裡不舒服了?”
唐灼灼這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