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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帶鑰匙,站在門口剛敲了一下,視線裡的防盜門就被圍著浴巾的凌響和給取代了。
他上半身還有水珠,應該是剛洗完澡出來。
寧辭僵了一下,凌響和已經拽著他的手腕把他拉進去了,另一隻手拿著毛巾亂擦,「終於來了,晚上沒吃飯吧?」
寧辭連相機包都沒放下就被他拉進了廚房,凌響和關掉加熱的微波爐,指著裡邊兒一個粉色的小碗,「熱好幾回了,趕緊端出來吧。」
寧辭伸手端出來,是溫熱的,白粥裡點綴著蝦肉和青菜,看起來還不錯。
凌響和低頭看著他的側臉,催促道:「喝呀。」
寧辭抿了一小口,味道和品相很般配。凌響和觀察著他的臉色,得意道:「怎麼樣,好吃吧?」
「好吃。」寧辭誇讚道,「你從哪裡學的?」
「我小時候我媽和我爸有段時間老吵架,我媽還把保姆辭了,沒人管我,我哥就給我做飯。」凌響和繼續洋洋得意,「我哥手藝就在那會兒練出來的,這粥就是他教我的,他說這個最簡單,我自己在家的時候也能做。」
這個時候不是陰陽怪氣的「凌總」,而是親暱驕傲的「我哥」了。
寧辭小口地喝著粥,靜靜地聽著。
凌響和說了幾句,突然停了一下,然後小聲說:「可惜現在變傻逼了。」
寧辭猝不及防地嗆了一下,凌響和拍了拍他的背,「沒事吧?」
「沒事。」寧辭嚥下去,一口氣把剩下的全倒進嘴裡,鼓著腮幫子咀嚼。
凌響和摸了摸他的臉,笑了出來:「沒事就行,吃完去洗個澡,然後睡覺吧。」
這一口實在太大,寧辭分了好幾次都還沒咽完,他只好用手捂著嘴,含糊說:「我明天要上班。」
「啊?」凌響和看著他的眼睛,一下沒反應過來。
寧辭嘴裡的粥全嚥下去了,他又字正腔圓地重複了一遍:「我明天要上班。」
凌響和終於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他掐著寧辭的臉,把毛巾兜在他頭上:「純睡覺,趕緊洗澡去。」
黑夜裡一片死寂,只有兩旁的路燈散發出昏黃的暖光,透過車窗,照進駕駛座。
凌景從偏頭仰望著高樓上的某一個位置,良久,他俯身趴在了方向盤上,拿出手機對著一個電話號碼發呆。
如果不是偶然在凌響和家裡見到了寧辭,他絕不會想要去幹擾他的人生。
寧辭看起來過的並不好,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自從那天再見到他之後,凌景從派人去查了他的家庭、他的父母、他的工作……有關他的一切,凌景從現在都瞭如指掌。
母親尿毒症在醫院,父親吃喝嫖賭常年不回家,所有生活的挫折磨難,都一股腦地堆在了這個年輕人身上。
他不知道寧辭為什麼和凌響和在一起,但他和凌響和身體裡流著相同的血液,有著相似的面貌,相近的聲音……幾乎所有東西都可以進行替換。
既然這樣,那寧辭為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呢?
強烈的嫉妒和不甘沿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扭曲流竄,凌景從閉著眼,白天寧辭脖子上曖昧的紅痕在他腦海中不斷放大,他咬緊牙關,緊緊握著方向盤。
光線照射出空氣中飄蕩的浮塵,凌景從抬起手,虛虛虛虛晃過光線。那瞬間燈光像是有了溫度,照在方向盤上的銀色標識上,反射出利刃一樣的光芒。
他收回手長長嘆一口氣,開車離開了小區。
凌響和住的地方離他公司像是有十萬八千里。
寧辭坐在計程車上,暗自發誓以後絕不在工作日去凌響和家。
剛進辦公室裡坐下,他本來打算處理一下昨天的素材,電腦還沒開啟,陸銳就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小寧組長,凌總來接你啦!」
話音落地,像是為了印證什麼似的,凌景從踩著他的尾音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寧攝影師,」他看著寧辭,俊俏臉龐上掛著笑容,愈發顯得光彩奪目,「拍攝任務還沒結束,我來請你。」
寧辭有片刻的滯訥,但凌景從已經拿起了他桌上的相機包,甚至握住了他的手腕:「走吧。」
他跟在凌景從身後走出大樓,發現他今天開了另一輛銀灰色的車,他大致記得,昨天凌景從開的車是黑色的。
不過這並不重要,寧辭坐在副駕,看著淡定開車的凌景從,莫名感到深深的不安。
到長今建設和林曼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