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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重新搭進去。
讓阿雅知道了準得掐著他的耳朵咒罵好一陣吧。
想起阿雅的語氣,沈桂舟的嘴角不由得翹起微笑來,鑰匙“咔噠”一聲開了門,花店沒溜出一絲風聲,他落寞地收了笑。
門推了半,他餘光忽的瞥到花店邊上,一個小石頭塊兒揚起了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他推門的手一頓,扭頭看了過去。
那哪是什麼淚眼汪汪的石塊,是那天來花店的小孩,正坐在他們門檻上哭呢。
風鈴叮鈴鈴,帶著門重新合上,沈桂舟卷著風湊到小孩跟前蹲下,摸出身上所剩無幾的紙巾來,輕柔地幫他拭去眼角的眼淚。
“怎麼了?”沈桂舟剛打下字,還沒來得及按下文字轉語音,小孩就撲了上來,埋在他的衣襟裡,嚎啕大哭。
衣服被小孩的淚水蹭溼了些,沈桂舟手忙腳亂地一下又一下拍著小孩的背,又抬手揉了揉小孩的頭髮絲,他發不出聲音,只能沉默著安慰小孩。
小孩哭得一抽一抽,攥著沈桂舟的衣服,找了個哭泣的空隙起身,“哥哥,你好燙啊,和、和小貝一樣嗚嗚嗚。”
似乎又想起什麼傷心事,小孩一句話越說越模糊,直至被大張著嗚咽的嘴巴徹底吞沒。
小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沈桂舟連忙拿紙幫他擦著,邊抽空打字,“哥哥沒事。”
“真的嗎?”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啦?”
“小貝生病了沒來幼兒園,”小孩壓下抽泣聲,“我也生病了,老師讓媽媽帶我回家,我就沒辦法去小貝家看小貝了。”
說著,小孩猛地吸了吸差點溜出來的鼻涕,抬手捂上他的額頭,“小貝昨天的額頭和哥哥你一樣燙,哥哥你也生病了嗎?”
小孩淚眼汪汪,聲音哽咽,“哥哥你會沒事的對吧。”
“放心,哥哥沒事,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雖然他已經睡了足足快兩天,也不見得一點好。
“真的嗎?”小孩重複,聲音不如上回有底氣,“可是哥哥你看起來很累。”
小孩伸出食指來,戳上他的嘴角,揉搓著往上移,“哥哥不要不開心,是因為我把花送給小貝所以你生氣了嗎?”
小孩的眼光銳利,沈桂舟連忙扯起往常的微笑來,試圖掃清眉間的疲倦,打字,“哥哥沒有生氣。”
“可是這兩天花店都沒有開門,是阿雅姐姐生氣了嗎?”
沈桂舟喉間一哽,嘴角溫和的笑染上了一絲明顯的苦澀,默然良久,他輕輕搖頭,打字:“阿雅姐姐也沒有生氣,他們去旅遊了,很快就回來。”
“旅遊,我也想去旅遊。”小孩的注意很快就被移走,猛地吸溜一把鼻涕,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他。
沈桂舟輕笑,抬手揉了揉他的髮絲,“那你要快快好起來,就能帶著小貝一起去旅遊啦。”
“哥哥也要去旅遊哦,”小孩抬手攬住他,“這樣哥哥的心情就會好很多了。”
沈桂舟一怔,沉默地垂下了頭,劉海遮住眼眸。
他是不可能了,他清楚。曾跑過一次,這次再被抓回去,張佑年怎麼可能再任他隨便出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張佑年就像一塊兇猛如蛇的狗皮膏藥,鬆了三年口,如今又吐著有毒的信子再次咬上他,那鋒利的虎牙只會穿透他那潰爛的面板,真真實實地成為他十年的噩夢。
沈桂舟啞然。他可能都活不過十年。
–
放在花店裡的東西不多,沈桂舟扯過藏在發財樹土壤裡的錄音追蹤器,在臨踏出門前,側身望著靜如潭水的花店。
圍著擺了一圈花瓶的花朵,儘管有水潤著,卻因為沒有足夠的空氣和太陽光,萎蔫了一片,四散開耷拉在花瓶邊,枯花瓣和枯葉落了一地,看起來破敗極了。
沈桂舟不忍心,顫抖著吸了口氣,挪開視線。
大藤和阿雅的花店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場景。
他們很愛花的,沒賣出去的花,他們也會偶爾拿出去曬曬太陽,多換換水,實在賣不出去了,也會塞著讓他帶回去些,再把剩下的一塊帶回他們的溫馨小家。
他很少在正值中午的花店裡看見枯萎的花朵。
如今卻沒一朵能高仰著抬起頭來。
每一朵幾乎都死氣沉沉地垂危。
沈桂舟手攀在門邊,用力得泛白。
他艱澀地嚥了口唾沫,抬手捂住眼睛,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