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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藤還是阿……”
紀忱話說一半,突然噤聲,沉默地洗起了鍋碗。
沈桂舟嗅出一絲別樣的意味,紀忱卻遲遲沒有看他,愣著愣著,沈桂舟也就忘了。
“還難受嗎?要不要躺回去再睡會。”紀忱甩了甩手,在深灰色外套上蹭了蹭水。
沈桂舟搖頭。
睡了一天了,雖然還發著燒有些迷糊,但他現在完全沒有睡意。
沈桂舟靠在床邊,一點也不想動,身體緩和了些,但還是痛,還不容易下床吃頓飯,沈桂舟不願回床上了。
他百無聊賴地拿起了手機,劃開聊天介面,看到自己發了條訊息給大藤。
沈桂舟:大藤,我身體不舒服,明天不去。
沈桂舟沉眸,這語氣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的,張佑年幫他請的假。
還算沒把事情做太絕。
沈桂舟吐了口濁氣,點開未接電話,上面一行紅點,最多的莫過於大藤打來的,尤其是17號那天晚上,也就是張佑年來那天。
沈桂舟撥了電話回去,將手機放到耳邊。
紀忱正好從廁所出來,看見他正打著電話,臉色一變,問他:“你在給誰打電話?”
沈桂舟將螢幕遞給他看,卻猛地被紀忱抽走,摁下了結束通話。
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看得沈桂舟一愣一愣地,他一臉錯愕,“怎麼了?”
“好好休息先,有什麼要交代的告訴我就好,我去和大藤說。”紀忱沉聲。
很奇怪,紀忱今天真的很奇怪。
沈桂舟不樂意,朝紀忱伸手,要紀忱把手機還給他。
紀忱只是站著,將手機藏到身後,一動不動。
鈴聲傳來,紀忱瞟了眼,是大藤撥了回來,他想摁下結束通話,沈桂舟卻一個伸手伸向手機,紀忱一邊擔心沈桂舟的傷口,一邊又防著他拿手機。
指尖不小心蹭過接通,按到了擴音。
大藤疲憊的聲音傳來。
“桂舟,你在哪?阿雅進醫院了。”
“你發燒了”
沈桂舟茫然地怔了好一會,簡簡單單的一行字怎麼也鑽不到腦海裡頭去,在心裡默唸了好多遍,他的臉色越發慘敗。
“怎麼回事?”他比劃,拽著紀忱的衣服。
紀忱喉結艱澀地上下滾動了少許,拿起手機湊近嘴邊,“他在家,身體有點不舒服,等他好點兒了我帶他過去。”
沈桂舟一愣。
紀忱早就知道了,所以剛剛才會說,大藤找了他一整天。
電話從前天晚上就開始打了,前天晚上,阿雅載他回家後,就騎著電瓶車去上課。
沈桂舟猜測著,沒敢再往下想,可心裡大抵是有個底了。
他顫著指尖,“我要去,我現在就要去。”
紀忱正好掛了電話,見沈桂舟拖著這副破身子掙扎地開始收拾東西,一個拉拽給沈桂舟按回床上,“去什麼去,你這個樣子去了,叫兩人看見擔心嗎?”
沈桂舟哪有心思再去想這些,執意比劃,“我要去。”
“你知道你現在什麼樣嗎?燒了一天躺了一天,眼底青得都要發黑了,鎖骨上還……”
紀忱說了一半,沒往下接。
沈桂舟低頭逡巡,又甫一抬頭,望向牆上那面蒙塵斑駁的鏡子,倒映出個死氣沉沉的病態臉來。
還有鎖骨上的痕跡。
張佑年故意的。
沈桂舟不願再多看,抿嘴扭頭,乾嚥了口唾沫,面色難堪地將衣服往上拉了拉,“穿領子高的衣服就好。”
紀忱很早就認識他了,他這副模樣紀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他還是有些難堪。
他和張佑年那些破事紀忱清楚,曾因為救他出來被牽連,差點丟了工作。
張佑年家裡有錢,上趕著攀附他的人只多不少,人脈很廣,但他和紀忱當年什麼關係都沒有,猶如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鱸魚,紀忱當年帶著他跑,可他還是被張佑年揪住了,拉回去關在那間屋子裡,越發變本加厲,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哪還有心去給紀忱求情。
沈桂舟還是愧疚的。
若不是他當初想方設法聯絡紀忱,紀忱或許就不會被他拉進這無底洞般的漩渦中,至今還在裡頭攪和。
但他今天得去。
阿雅和大藤收留的他,那會兩夫妻也才剛起步,心得好成什麼樣,才會願意收留一個不知來源,古怪得像個逃犯的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