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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熾熱而專一地盯住了陳識的臉。
“陸執與!”陳識小聲咬牙把他的注意力喊回來。
“我,我剛從美國回來,正好路過看到你……”
“別胡扯。”陳識說,“我是問你為什麼出現,不繼續偷偷摸摸監視我了。”
陸執與沒想到被陳識這麼直接戳破,他錯愕地站在原地,緊張地嚥了咽喉嚨後,他說:“我不是要監視你……”
“那都是因為正好看到我嗎?”低溫已經給陳識的髮梢凝了一層淡淡的白霜,他鼻尖都凍紅了,呼吸的時候有白色的霧氣從殷紅的唇瓣中飄出來。
“不是。”陸執與沒法再撒謊了。
“所以你為什麼不一直躲起來,又出現在我面前幹什麼?”
他看起來好不快樂,也好咄咄逼人,陸執與被這句質問釘在原地,他不敢說,也不敢不說。
半晌,陸執與啞聲開口:“你收了他的東西。”
陳識渾身冰涼,他自嘲般笑了一聲。
“我就知道。”
“陳識!”陸執與一時著急,用力把穿得像只企鵝的陳識給抱進懷裡,“陳識,你別走,我真的很想你。”
想到數月都沒睡過一場擺脫安眠藥物的好覺,只要他一閉眼,滿腦子都是孤身一人生活的陳識,以及他拼命要把自己從生命中剔除的決心。
“你又要這樣了是嗎?”陳識冷冷問道,語氣竟比這周遭的溫度還要更低。
陸執與愣在原地,陳識掙脫了他的動作,拎起放在身邊的兩個袋子,繼續往前走去。
不一會兒,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
陸執與又跟了上來。
拐進門時,陳識聽到身後的陸執與開口。
“對不起,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的。”
只會偷偷看。
“你,你多穿點衣服,別感冒了。”
陳識沒回頭,悶頭鑽進了樓裡。
接到裝新暖氣的通知時,恰逢一個下雪天,溫度很低,裹件棉襖出門都打寒顫,陳識找了個能帶小貓的咖啡店,和饅頭在外面坐了一整個下午,在房東和物業交接好換的新暖氣的事情後,才拎著打包回去的晚餐慢悠悠到了家。
房東掛電話前跟他說,家裡被弄亂了,得花時間打擾一下。
陳識沒想到這麼亂,七七八八的紙盒擺了一地,除了暖氣之外,煤氣灶、抽油煙機和熱水器全都換了新的,電視機旁還添了一臺加溼器。
陳識用微波爐把食物給加熱,新暖氣很給力,才到家幾分鐘,渾身都跟著暖和起來,饅頭熱火朝天地上竄下跳,別提多舒服了。
他不太愛過冬天,陽臺上種的花死了大半,焉巴的葉子和根莖脫去了生機勃勃的綠色,像是油盡燈枯,蜷縮在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被打理過的花盆裡。
來年它又會冒出新的枝椏,要等到陳識最喜歡的春天抵達之際。
靠近大陽臺的樓下停了輛車,已經很久了,車頂都落了一層厚厚的雪。
陳識看到這輛車的次數實在太多了,除了小區樓下,旅遊的每一個地方,他都忍不住扭頭去找,便能找到這輛車。
但陸執與很少下車,他每次都只安靜地坐在車裡,無聲無息來,又無聲無息離開。
從去年冬天,到今年冬天。
“我對他,從來都不是不甘。”
陸執與又在國內待了小半個月,這一年來坐飛機的次數可以說是極其頻繁。倒時差的睡眠總是很不穩定的,睡了比沒睡還要辛苦,陸執與一覺醒來,心理醫生便又跟著陸堯來了家裡。
“我已經好了,不用每次我回去一趟,你就要喊他過來。”陸執與對陸堯直接推門進來的行為很是不爽,他抬手把短袖套在身上,遮住身體,對陸堯皺眉道。
“你這次待太久了。”陸堯說,“又在他家樓下熬了好幾個晚上吧。”
陸執與皺起眉,渾身都是戾氣:“你監控我?”
“我真的是永遠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哪裡好?”陸堯不解道。
“閉嘴!”這是陸執與這一年來常出現的陰戾狀態。
起初把失魂落魄的陸執與給領回美國的時候,沒少見到他因為國內那個小員工而失眠吞藥,整個人的精神氣都好像被抽了一層去似的,陸堯當時暫且還願意把他這種行為稱之為分手後遺症,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陸執與依舊是這幅鬼樣子,一心撲在陳識身上,時不時就要趕回去,在人家家下面一坐就是一晚上,要多狼狽有多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