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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雪都跪在了蔣榮生面前。
蔣榮生慢條斯理地繫好風衣的紐扣,手搭在座位的扶手邊,指節自然垂下,鑽石腕錶折射著華貴而優雅的光。
「真是犟種。」蔣榮生冷漠地。
他說著,手指半扶著額邊,苦惱道,「好吧,你真是太頑強了。你想做雕塑,那要拿什麼東西來交換呢。我喜歡以物換物。」
「你知道的,像你這樣的,完成夢想並不是輕而易舉地,要付出代價。」
「什麼,都可以。」顏湘抬起眼睛,心裡毫無波瀾。
他已經不會再那麼天真了。
蔣榮生總是這樣的,假裝不親他,當他放鬆警惕,就會讓他喘不過氣來。
假裝在可以放過他,當他以為有希望了,嘴唇就會被領帶綁住,整個人都被掌控著,哭不出來,也沒辦法發出聲音,如同一個可以被盡情虐待的性/愛工具。
這次肯定也是一樣。
蔣榮生又下車,半蹲在他的面前,用虎口卡住顏湘的下巴,迫使他昂起頭來,臉上的傷口和狼狽一覽無餘,還有雖然很害怕,但是依舊睜著眼,死也不屈服的倔強眼神。
「真是犟種。」蔣榮生再次輕然嘆謂,隔著皮革手套,用手背玩弄著顏湘的臉頰,「我突然有一個很有趣的想法。要麼你乖乖去上課,要麼你在這裡跪著,一直跪到明天太陽升起來才能回去,我就同意你做雕塑好不好?你來選。」
跪到明天太陽升起…。顏湘睜大了眼睛,再一次審視著面前的男人。
漂亮,優雅,成熟,風流。跟哥哥相似的那麼五官。
皮囊下卻藏著那麼惡劣瘋狂的靈魂。
顏湘才知道,原來墨藍色是一種那麼無情的,惡意的,瘋狂的顏色。
可是那又怎麼樣。只要能做雕塑,就夠了。
他說過這是他的夢想,蔣榮生把他當玩物,看不起他的夢想,毫不留情地玩弄著,踐踏著,覺得低賤的人只配隨著生活的洪流湧向既定的遠方,夢想,是貴族的特權。
可是絕對不是這樣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顏湘要告訴雕塑之神,要告訴在天上的哥哥。
為了雕塑這件事,為了能創造出一直想創造的作品,他可以一直挺到最後。
顏湘的嘴唇已經乾涸,他用發抖的指尖,舉起手來,反手抓住蔣榮生的皮革手套,冰涼而冷酷的觸感讓他更清醒了些。
顏湘問:「如果是這樣,就可以去畫畫做雕塑了嗎?」
蔣榮生輕笑:「我說話算話。」
顏湘點點頭。
「成交。」蔣榮生掐了掐顏湘的臉頰,「那我走了,這裡有監控能看到你,我會隨時檢查。你也要說話算話,賭桌上不止有你所謂的夢想,還有你的母親——那個可憐的病人」
顏湘瞳孔驟然誇大,死死地扣住蔣榮生的手背。
蔣榮生不慌不忙地:「北城醫院有一半姓蔣。所以你要一直跪著,直到暈過去,或者明天的太陽升起來。能做到吧?」
顏湘只能點頭。渾身卻疼得瑟縮起來,一次又一次地,見識到蔣先生的殘酷。
蔣榮生滿意地點點頭,又盯著他的臉,微微皺起眉:「你摔在地上弄得髒兮兮的,我不想親你了。」
蔣榮生站起來,理了理風衣,單手插兜,上車,「好了。再見。」
勞斯萊斯的車門關上,碾著雪,飛速擦過顏湘的身邊,濺起來的雪花落在顏湘的手臂上,他已經不會感到冷了,早就麻木了。
顏湘端正地跪在雪地裡,抬起頭,尋找著太陽的蹤跡。
不知道為什麼答應下來,選擇堅持下去。
不愛就會很殘忍。
可是如果真的喜歡,喜歡哥哥,哪怕是跟哥哥有一點點沾邊也好,喜歡雕塑,就會心甘情願地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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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凌晨五點,顏湘手機上的那條天氣通知來自於北城市氣象臺,整個城市將迎來百年難見的暴風雪——
【預計即刻起72小時內,北城市將出現暴雪,北部城區特大暴雪,明日降雪量將達到本次累計峰值……目前,北城已啟動重大氣象災害(暴雪)應急響應。】
第19章
第三次,睜開眼睛是在醫院。
來勢洶洶的高熱持續了很久,顏湘即使是意志昏沉,也疼得持續性流淚,整個太陽穴,腹部好像要被火燒穿了一樣,也是身體持續性地感覺到很冷,一陣冷,一陣熱,逼得人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