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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周容都摸不清楚蔣榮生的心思,他說的到底是誰,哪來的人,還是託詞?周容猜測不了,在場的其他人更是不敢說話。
珠寶老總的酒勁瞬間褪去了,頭上冷冷地,正想說點什麼找回場子。
蔣榮生伸出手,有力的指節摁在玻璃圓桌上,手腕輕輕一抬,圓桌轉動,一盤得莫利燉魚停在珠寶老總面前。
鮮活肥碩的大鯉魚洗乾淨,改刀,大火煎幾分鐘,把鯉魚煎得金黃,然後調湯汁,澆在魚肉表面,再加入鮮美肥而不膩得五花肉,一直燉,把魚的鮮味逼出來,後面加入切得整齊的大白菜,土豆,粉絲等配料,一起再上鍋燉,最後用一個圓盤裝起來,撒上蔥花。
上好的鯉魚本就肉質鮮嫩,無論怎麼做都會很好吃,再加上跟五花肉,甜甜的白菜,豆腐,粉絲一起燉。
整道菜呈出鍋的時候,醬香濃鬱,汁水飽滿,雖然尋常人家也會做得莫利燉魚,不是什麼高階菜。
但是高階酒店都吃膩了,沒有意思。
蔣榮生對吃特別有講究,就算是飯局也要吃飯,沒任何一樁生意能分了他吃飯的心思。
這家廚子特別會做飯,做了幾十年東北菜,鯉魚從東北的村莊空運過來,只保一個新鮮,比尋常人家做得得莫利燉魚更是鮮美。
大家看得出來,蔣榮生本人蠻愛吃的。
所以蔣榮生讓珠寶老總吃魚,說明老總的唐突並沒有真正得罪他。
在場的人心思幾番推敲,鬆了一口氣。
蔣榮生溫和道,「謝謝你提醒我。吃魚吧。這兒的得莫利燉魚做得很好,你試試。」
「誒。」珠寶老總又順著蔣榮生的話,夾了一塊魚,放進嘴裡,點頭,「好吃,好吃!」
大家又順著珠寶老總的話,把話題輕輕地掀過去,聊起北城裡各處好吃的飯店。
在場的權貴來自五湖四海,各地有各地的風土人情,聊聊家鄉的,總能聊得起來。
酒局散了。蔣榮生並沒有喝多少酒。墨藍色的眼底依舊清明。
回到車上,蔣榮生在後排坐了一會,司機習慣性地沒有開車,因為他知道,他老闆應酬完之後,總是要安靜一會的。
蔣榮生轉過頭,一隻手支著額頭,淡漠的深藍色凝視著窗外正片霓虹,另一隻手輕輕地敲著細膩皮質的扶手。
一會之後,蔣榮生躬身,從車座椅背後掏出兩個絲絨盒子,沒有開啟,放進了風衣的口袋裡,說,「去醫院吧。」
這一次,蔣榮生推開了病房門,走進去。病床邊有一張白色的軟椅子,也許是平時護工守在顏湘床邊休息用的。
蔣榮生坐在了那張椅子上,低頭,神情專注又寧靜地看著熟睡的顏湘。
顏湘的頭髮好像變了,額前的軟發剛剛蓋過眉眼,其餘都剪短了,露出了甜淨又溫潤的眉眼。
一直熟睡著,嘴角的弧度從來沒有變過,唇線清秀,朝上勾勒著,展現笑著的安靜姿態。
蔣榮生將手伸進白色的棉被裡,觸碰到了顏湘的左手,放出來,輕輕地握著。
顏湘的掌心軟乎乎的。
甚至帶著溫熱的氣息。
蔣榮生捏了捏,又從風衣的口袋裡,拿出了其中一個絲絨盒,開啟,裡面裝的是顏湘扔掉的那枚素戒。
蔣榮生看了一會,把戒指從天鵝絨布上摘下來,掌心朝下,抬起顏湘的左手無名指,另外一隻手捏著素戒邊緣,套在顏湘的手指上,一點點推了進去,最後落在指節根部。
纖細而蒼白的手指被套上了一枚曾經丟掉的戒指,現在又回到了他的指節上。
顏湘依舊在睡覺,微笑著,沒有拒絕。
蔣榮生握著顏湘溫軟的掌心,笑了笑,輕聲問,「你不幫我戴嗎。」
另外一個深紅色的絲絨紅方盒盛在蔣榮生的手掌上,開啟了,裡面是與之一對的戒指,內側用外文刻了,「主人。」
蔣榮生靜靜地舉著盒子,頓在半空中,耐心等了很久,很久。
顏湘還是在睡。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回答蔣榮生的,只有夾雜著蟬鳴的微風聲。是夏天快要來了。
蔣榮生摸了一下顏湘的額頭,墨藍色的眼睛平靜道,「好愛睡覺。」
然後他自己把那枚戒指摘了出來,很快地套好在自己的左手的無名指上。
戴好戒指以後,蔣榮生蜷縮著手指,勾纏住顏湘的指節,兩枚銀圈如交頸鴛鴦一樣親暱。
蔣榮生圈著顏湘的指尖,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