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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很多個瞬間,我發現你笑的時候,也很可愛。」蔣榮生揉著顏湘的臉,「寶寶,以後我們多笑笑好不好。」
顏湘晃晃腦袋,想甩開蔣榮生的手。
很多時候,顏湘也有點模糊了,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他記憶裡的人呢?
有時候他很陌生,高高在上地,工作的時候尤其,完全是上位者的氣質,成熟冷漠,殺伐果斷。
然而私下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又總是很可靠,也很有耐心,給予幫助,關懷,而且不吝誇讚。
就算老實地關掉遊戲機睡覺也會被誇乖寶寶。
顏湘微紅了臉,「誰要你說,你不那樣對我,我當然每天都會笑。」
蔣榮生笑了笑,沒說話。
顏湘又問:「那我沒有醒的時候,你在想什麼呢?我一直都想問。守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人,會很難熬吧。」
蔣榮生說:「什麼都沒有想。」
「這是什麼意思?」
蔣榮生親了一下顏湘:「就是什麼都沒有想的意思。」
彷彿出自完全的本能,理智分析完全不起作用。
甚至到後來,蔣榮生去加州出差,看著空空蕩蕩的過山車,和寂靜冷清的沙發,他凝視著,甚至還在用理智控制自己,試圖讓自己從這段仿似漩渦一般的情緒抽離出來。
他已決定逃離。
但是他知道那是沒有用的。
回國,他依舊每天下了班就去他身邊。
無法思考,無法用平常的大腦去思索,空空如也,就是什麼都沒有想。
可是顏湘聽不懂,他只覺得困惑非常。
他其實還想問,那我們是愛情嗎。
是因為愛而結婚的媽。
但是蔣榮生說「什麼都沒有想」這種似是而非的答案,顏湘是聽不懂的。
顏湘更聽不懂,如果因為可愛的話就一直守著一個人,那也是不現實的。
而且他一直在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不會說話,也不會笑。
可是儘管如此,蔣榮生還是始終守著。
就連蔣榮生本身也很難說得清楚為什麼。
可能愛情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很難用理智的公式去推斷所有的心情和反應,想法也無法透過精準的數字去判斷,比如你不知道你在幾點腦子裡會出現他,一天會想幾次,想了多少秒,多少分鐘,多少小時,多少天,還是一生。不能數字去推斷的。
就只是,莫名其妙地,在吃飯在睡覺在工作,腦子裡就會出現,然後忍不住想看到他。
覺得無論如何,呆在他的身邊會感到比較幸福,忍不住向他靠近,看著他。
就算他昏迷中,沒有回應也好。
還是像現在這樣,健健康康地,會說會笑,穿著人字拖總是忍不住很頑皮地想去踩海水,被抓住了還會小聲哼哼。
世界上大抵所有相愛的人都是這樣的罷?無論什麼時候,跟他在一起就感到非常滿足,心漲得滿滿的,酸酸的,其他什麼都裝不下了,只有他。
這是誰都不能代替的時光。
這是誰也無法搶走的幸福。
可是這樣普遍又微笑細膩的感情,對蔣榮生這種冷血剋制的人來說,太過於柔軟,他是不屑於去想的。
也就更不可能整理思緒,表達給顏湘聽。
他不說,顏湘就更加不理解。
於是顏湘也把那句「那我們是愛情嗎」嚥了下去。
路過一個冰淇凌車的時候,顏湘拉住蔣榮生的手,目光像蔣榮生努努,似乎在暗示什麼。
蔣榮生望了一眼冰淇凌車,問顏湘:「想吃?」
顏湘拼命點頭。路過捧著冰淇凌的人也有,冰淇凌球看起來實在是太誘人了,碩大的冰淇凌球球,上面插著兩個勺子,邊緣甜蜜的果醬快要掉下來了,整個空氣都是甜的。
蔣榮生去付了帳,捧回來一個冰淇凌球,遞給顏湘:「吃吧。今天例外,可以吃。」
顏湘接過冰淇凌,吮了一口,又問:「你不吃嗎?我可以請你的。」
蔣榮生幫顏湘擦擦鼻尖。
三層的冰淇凌球太大了,低下頭去吃的時候,鼻尖上佔了一點雪白的奶油頂。
蔣榮生輕笑,笑得神秘莫測:「會讓你請的。」
「明天還可以來是嗎?」
「不,明天我們要去一個別的地方。」
「好吧。那我們下次再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