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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剛醒過來,身體不太好的樣子,臉色蒼白,乖乖地伸出胳膊,配合醫生給他量血壓。
不過顏湘一直在問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醫生低頭,用聽診器幫他聽心跳:「很快就能出院。頭暈不暈?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顏湘仰起頭:「不暈,都很好。現在能走嗎?我想回家。」
「不行哦,小顏,」醫生收起了聽診器,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裡,很耐心地說,「要再等等。」
「那是什麼時候?」
醫生笑了笑,正要開口說話,蔣榮生這時候走到了病房門前,身影高大頎長,帶著一股凌厲又沉穩的氣場,推開門,語氣平靜,抬眼問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對蔣先生微微點頭,說:「沒什麼問題,扭到的地方已經固定好了,一個星期之後回來復檢就行,擦傷也開了藥,可以拿回家塗。」
蔣榮生對醫生說:「謝謝。」然後又望向顏湘,態度如常,平靜得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問顏湘,「多多,你想什麼時候回家。」
顏湘圓眼睛瞪著蔣榮生:「別這麼叫我!」
蔣榮生笑了笑,很包容地沒有跟他計較發脾氣,耐心地看著他:「寶貝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嗎?好了,控制一下脾氣,跟醫生好好地說,醫生都在這裡呢。」
蔣榮生微笑地看著他,那種溫和又綿密的態度,像密不透風的網一樣緊緊地圈著顏湘的喉嚨,蔣榮生的態度是十足好的,顯得他像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但是顏湘想起來了一些,蔣榮生根本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溫柔禮貌。
實際上,顏湘記得,他曾經有過好多次,把自己綁了起來,用各種各樣的東西打在他身上,可是因為手腳都被綁住了,只能被迫張|開身|體,一直哭,而且很冷,那些揮之不去的灰濛濛的哭聲縈繞在顏湘的腦海里,莫名其妙地還聞到了動物的血腥味,讓他很害怕蔣榮生這個人,害怕跟他回家了,不知道哪天就會再次被脫|掉衣服,用軟|皮繩束縛著,身上會落下鞭子的陰影。
顏湘微微地顫抖起來,不敢再看蔣榮生,不知道該怎麼辦,拉住醫生的手向醫生求救:「我不認識這個人,請幫幫我,我不認識他。幫我打給警察好嗎?」
醫生被老闆的太太拉住手,立刻就惶恐起來,冷汗都下來了,一邊扯掉顏湘的手腕,一邊笑得勉強,強裝鎮定:「小顏你是不是還沒恢復好,你怎麼會不認識蔣先生呢?好啦別拉我,醫患關係不允許拉拉扯扯的,鬆手吧,快鬆手。」
蔣榮生在旁邊看著,墨藍色的眼神始終很平靜,眼神落在兩個人碰觸到的手腕上,凝了凝。
片刻後,蔣榮生抬起眼,折起唇角,對醫生覷起眼眸笑了笑,沒有說話。
醫生瞬間嚇得汗毛飛起!沒收住力氣,一巴掌拍在顏湘的手背上,發出很響亮的,「啪」的一聲,甩開了顏湘的手,飛快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雖然很對不起小顏同學,但是醫生擔心再不強行扯開話他的這隻手就沒了。
蔣榮生這才有動作,眼尾淡淡地掃了一眼旁人,墨藍色的眼睛情緒很淡,卻又刺骨冰稜一般,直直地射向人的心裡,被盯著的人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片刻後,他往後退了幾步,讓出床邊的位置,低下頭來,不再敢抬眼。
蔣榮生這才收起了目光,來到顏湘的身邊,伸手想拖住顏湘的手腕,想牽牽他。
「別過來!」顏湘驚恐地看向蔣榮生,往後彈了一大段距離,差點從床邊的另外一邊摔下去,幸好蔣榮生及時拉住被子,被子纏住顏湘的小腿,才穩住他沒讓他摔下去。
蔣榮生微笑,依舊很好脾氣:「差點又摔了。小心一點。」
顏湘拖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蔣榮生這幅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樣子讓顏湘很絕望。
他腦海里依舊昏昏沉沉地,想不起完整的記憶,比之前多一些的,只有父母的樣子,童年時的確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就長著面前的樣子,但是不是他!顏湘很確定。
還有面前的蔣先生是比那隻熊還有恐怖的人,打過他,罵過他,折磨過他,把他當作狗一樣用過,世界上不會有這樣的夫妻,他一定是在騙自己。
可是別的,顏湘什麼也不知道。感覺比上一次醒來還要恐怖,之前是感覺自己輕飄飄地,靈魂不知道落在哪裡,現在則是完全的恐慌,如同坐上了一架搖搖欲墜的飛機,他做不了任何事,只能徒勞地等待飛機掉下來的那一瞬。
為什麼會這樣?顏湘隨手抓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