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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一直在教會人們一件事情,就是保持沉默,保持冷漠,把自己磨鍊的刀槍不入,成銅牆鐵壁,就可以減少一些受到的傷害。
渾身像刺蝟一樣,到處都是刺,就可以無所不能,勇往直前,無往不利。
蔣榮生就是這樣的。
他天生就是一個很冷感的人,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厭惡的只有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和混亂的鬥獸場血腥,情|色,瘋狂的一切,除此以外他一向都很安靜。
同時他也是一個控制慾非常強烈的人,想要的,就一定一定要得到。
兩種性格矛盾交織,讓他在大眾面前的形象非常良好,成熟,遊刃有餘,風流,處變不驚。
只有離他很近很近的人,才知道他骨子裡的掌控欲達到了一種扭曲的狀態,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陰|暗和偏|執。
蔣榮生不在乎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所以他可以永遠保持冷靜和剋制。
如果他想要某個東西,比如繼承蔣家,將蔣家的王權富貴和滔天權勢踩在腳底下,那麼他將是一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狀態,做出許多令普通人心驚的事情,人性,倫理,規則,他統統無視,在自己的道路上大刀闊斧,穩步前進。
顏湘曾經像遊樂園的星星一樣照亮了他的心,像初雪一樣讓他感覺柔和又寧靜,於是被蔣榮生納入掠奪的範圍。
他曾經做出過很多在一對普通情侶之間難以理解的事情。
然而愛是刺蝟的柔軟肚皮。
蔣榮生也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
他會給顏湘念故事書,會在他生病不願醒過來的時候,長長久久地看著他,甚至像天真孩童一樣想像著他醒過來的樣子,會懷念著他去坐一次曾經甜蜜的過山車。
發現空蕩蕩的身邊,他又會賭氣地想毀掉整座遊樂園,毀掉整個世界,他甚至想毀掉自己,站在高樓上的時候,他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會因為小朋友柔軟又天真的話,收回已經做出的決定,也會一邊頭疼著小朋友老是玩遊戲怎麼辦呢,一邊又幫他拿遊戲機去充電。
愛是刺蝟的柔軟肚皮,讓人心軟得不成樣子,成了一個露餡的紅豆湯圓,滿心溢位的都是滾燙熾熱的甜甜餡料。
顏湘也變得有一些不一樣。
從前他總是隱忍。
現在不太一樣。
顏湘倒是沒有直接正面剛的覺悟,就是半不情願地賴在床上,小聲地哼哼唧唧的,像個想出去玩又不能如願的委屈小狗。
顏湘在童年的時候一直是被家裡寵愛的型別,父母對他簡直是到了溺愛的程度,只要哼哼幾聲,心願就會達成。
小時候的習慣很難改得掉,尤其忘記了很多事情,忘記了生活曾經對他進行的折磨,那麼在家裡養成的性格就會愈發不加掩飾地展露出來。
比如說現在,顏湘感到委屈了,就會小小聲地抱怨著自己的不滿。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用,蔣榮生說過的話沒有迴旋的餘地。顏湘的潛意識也明白這一點。
但是太難受了。
需要被哄著。想要被一個熟悉氣味的,心裡依賴的,相信的人哄一下。
小時候是父母。
醒過來之後,顏湘唯一記得電話號碼的人,看見的第一個氣質可靠又特別的人,扎針發抖的時候緊緊抱住他的人,會聽他說無聊冷笑話的人,帶他一起吃香香熱熱的鹹香火腿粥的人,跟他一起回家的人,跟他從前有無數生活碎片的人彷彿親密的人,看到熊朝著他嘶吼會緊緊托住他的人。
現在顏湘心裡依賴誰已經很明顯了。
顏湘半死不活的地躺在床上,仰頭說很想要繼續玩,一天只能玩一個小時,太沒有良心了,反正你說明天才能玩一個小時,那我現在還是可以繼續玩的。
蔣榮生摸摸顏湘的後頸:「沒有這個可能。」
片刻後,蔣榮生說,「你可以畫畫。」
「我不會。」
「你想畫嗎?」
顏湘想了一想,還是點點頭,「想的。」
他沒有事情做,手機上的東西他這麼長時間不看,上面的東西他都看不懂了,也沒事做,更不能玩遊戲。畫畫好像比較有意思。
蔣榮生去隔壁書房找了一本新的素描本和各種b數的鉛筆,還有一塊可以隨意捏形狀的橡皮泥,給顏湘,「那畫畫。」
顏湘接過來,翻開新的一頁,他忘記了各類b數鉛筆的區別,隨便找了一支,也不知道畫什麼,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