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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絞盡腦汁地安慰著他:「沒有關係的,真的。這是我們的工作,蔣家是一座很老很老的宅子,從很久以前我們就習慣了,雖然我是新被選進來的,但是也清楚這裡的規矩,所有事情都得聽僱主的吩咐。所以這只是個很小的事情,而且我們的薪水很豐厚,真的,太太,不要自責了。」
她想了想,又說:「…太太,也別跟先生犟,聽他的,你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先生對你還是很好很好的,真的!你的事情,都是先生事無巨細地安排的,你喝中藥有一些藥材太難找了,先生會買下整座山,叫人,或者請當地的村民沿著山一寸一寸地挖,直到挖到為止,沒有就繼續買,繼續挖……」
「…還有煎藥的時間,給太太穿的衣服,什麼時候該吃飯,太太喜歡看什麼花,多擺些在院子裡,小廚房每天做些什麼糕點,等您下午畫畫畫累了,送過去當下午茶,還有好多好多…都是先生吩咐我們的,一天也沒有漏過。事情雖然瑣碎,但是要求精細呀,細到生活方方面面地。一天一天地做周全,也不容易的。先生真是用盡心血去養著太太您的。您就聽他的,保管什麼事情都沒有。」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說了一大堆。顏湘就默默地聽著。
其實每個人都勸自己別跟蔣先生對著幹。蔣先生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冷淡薄情。
但是誰知道姓蔣的實質上是個什麼樣的呢?他確實不像表面上那樣,實則更壞,壞到透頂,偏執扭曲,毫無倫|理底線。
顏湘想,如果把被子掀開,讓她看到被子底下,那一大坨像蛇一樣,盤旋纏繞的腳鏈。動起來還會叮啷作響。她肯定就什麼也說不出了。
但是顏湘要臉。
他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像個禁|臠一樣被人鎖著。
於是裹著被子,默默地聽著。
等到她說完之後出去了,顏湘才鬆一口氣,等到門關上了,他才掀開一點被子,偷偷地看自己的腳踝上的鏈子,扯了扯,想研究是怎麼鎖住的,拿東西砸看能不能砸開。
正扯得叮呤哐啷響,門又開了,是洗完澡,裹著一身潮濕氣息回房的蔣榮生。
用白色毛巾擦著頭髮,黑色筆直的頭髮垂下來,搭在額前,遮蓋著一雙墨藍色的冷漠眼睛。
赤|裸著上半身,露出優越健壯的背肌。腰間圍著一條浴巾。
他邊擦著頭髮,似乎知道顏湘在想什麼似的,瞥了一眼坐在床上仰頭看他的顏湘,語氣淡淡:「別扯了。扯不掉的,小心弄傷自己,寶寶。」
語氣很無情,冷得像在宣判刑罰。
「什麼時候才能給我解開?」顏湘悶悶不樂。
「看我心情。」
蔣榮生漫不經心道,隨手扯掉浴巾,大大方方地晃著性||器|官,去衣帽間拿了一條睡褲,套|好,坐回床上。
那股帶著微微潮濕氣息,又如同沉木質地的香氣,把顏湘籠罩在其中。
顏湘討厭死這股內斂又強勢的氣息,但是無法否認,很多次驚顫發作的時候,都是聞著這股熟悉的氣味安靜下來的。
他永遠會緊緊地抱著自己,不會強迫自己不許哭,不許顫抖,只會告訴他一切都會沒事的,有他在身邊,周圍一切都是安全的。寶寶可以哭,可以傷心,這是寶寶的權利,而他會一直陪著撫摸著,安慰著他。
顏湘翻了個身,把枕頭拉過來一些。
一動,腳踝處的鎖鏈又會叮噹作響。
「睡吧多多。明天還要上班。你也要準時起來吃早餐,不要鬧彆扭,知道了嗎。」
顏湘沒有回答,把腳鏈扯起來放平,然後躺下,拉高被子,蓋住自己整個身體,然後閉上眼睛睡覺了。
蔣榮生輕聲笑,低頭從背後抱住顏湘的肩膀,吻著他的臉心,蹭了蹭,隨後擰掉銅花落地燈。
室內一片寂靜。陷入黑暗。
月光從雕花窗子落進來,銀白色的光輝照在顏湘柔軟且纖細的後頸處。
蔣榮生把顏湘拉到懷裡,小臂搭在他的腰間,長腿完全夾住包裹著顏湘的雙腿。他的身體修長且健壯寬闊,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顏湘攏在懷裡,像海馬爸爸懷中圈著寶寶一樣,是完全覆蓋纏繞的姿勢,再加上腳腕上鎖的鏈子,從裡到外,完完全全地把人佔有了。
心裡有莫名的種子瘋狂汲取著養分,野蠻生長著,根脈已牢牢扎進心臟的最深處。
墨藍色的眼神沉了沉。
蔣榮生閉上眼睛,臉埋在顏湘的頸窩到肩膀處,聞著他身上柔軟的氣息,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