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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安然只是說:「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顏湘感覺到越來越不對勁了,他裝作平靜地玩手機,開啟手機聯絡人,又把剛剛刪掉的那一串號碼重新新增到通訊錄裡面去,卻始終沒有撥打出去。
他又想起了簡訊報警的辦法,把簡訊編輯好,發出去。
其實心裡有點害怕的。
顏湘垂著眼,似乎什麼也沒有想,一直摩挲著左手無名指的指環。
習慣性的動作。同時在找一個模仿物件,學習對方冷靜的思考,判斷。
而不是在期待那個人的到來。
他們把話說得這麼絕,已說好了死生不復相見,再見面一定會被卷進以往生活的漩渦。
那他寧願今天就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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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他。只是不想再見面。
第93章
計程車開到海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然而天氣並沒有變得晴朗,依舊陰沉沉地,海風混著鹹澀的氣息撲面而來。計程車開上懸崖的最頂端,到石頭邊停下來,車輪之下,是那片永遠沉默又洶湧的大海。
顏湘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裡。
這是他曾經墜海的地方。
喻安然說:「下車。」
顏湘沒有反抗,把手機收好,解開安全帶,下車。
下車之後,那股陰鬱的海腥味像一個籠子一樣撲過來,顏湘皺著眉頭忍了忍,沒有往前走。
喻安然站在懸崖邊緣,低頭往下看。他的聲音夾在海風裡,顯得有些模糊,問顏湘:
「你不問為什麼?」
顏湘望著喻安然的肩膀,聲音很小:「為什麼。」
喻安然回過頭來,風從後面撲過來,吹得他的襯衫鼓起來,頭髮凌亂,墨色的眼睛看不到一點光:「你是真的不記得一點了?當年那場事故。」
顏湘聽著嗚嗚的海風,槍聲在他的腦海里劃過,除此以外一片模糊。
顏湘搖搖頭:「真的不記得了。」
「我父母是怎麼死的,我家是怎麼破產的,我到底為什麼要過上隱姓埋名的生活,還有你的父母在那場事故當中做了什麼,你全部都不記得了?你倒好,永遠被保護著,永遠像個傻子一樣幸福…該死的是你呀,多多。」
「你說的,我都聽不懂,哥,真的聽不懂,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喻安然從腰後掏出一把槍,直接抵在顏湘的額頭上。
冰涼的,黑洞洞的槍口。
來自於哥哥。
顏湘的臉色驀地白了,仰起臉,沒有掙扎,就那樣抬起頭,看著喻安然。
喻安然的瞳孔中閃爍著痛苦和憤怒:「沒有用了,顏湘,你知道也沒有用,把你手機給我。」
顏湘從牛仔褲裡掏出手機,遞給喻安然。
他從頭到尾勉強保持著理智和冷靜,沒有掙扎以激怒喻安然,報警的簡訊也在車上順手刪掉了。
因此把手機給哥哥也沒事。
喻安然翻開顏湘的手機,找聯絡人,對著槍口與顏湘,拍了一張照。
顏湘的指尖藏在身後抖得很厲害,但是隻是生理性的,他的腦袋依舊很清楚,試圖跟哥哥談談:「你想發簡訊給蔣先生嗎?跟他有什麼關係?他不會理你的,哥,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呀,如果是我爸爸媽媽做錯了,那我不會掙扎,我不害怕去死的,真的…」
「閉嘴!」喻安然用槍懟著顏湘的腦袋,顏湘被捅得腦袋往後一仰,差點摔在地上。喻安然沒有扶住他的意思,打算把照片發出去。
只是還沒發出去,不遠處就傳來一陣車聲。喻安然為為怔愣,手指停在傳送鍵邊緣,不知道是發還是不發好。
一輛熟悉的車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是蔣榮生習慣開的那輛黑色的賓利添越,帶著一股凌厲的氣息殺過來,完全沒有停車的意思,直接對著懸崖邊的兩個人撞過去。
喻安然把顏湘拎起來,從身後用手臂鎖住他的喉嚨,用槍抵住顏湘的太陽穴,隔著賓利的前擋玻璃跟蔣榮生對視。
蔣榮生不吃他這一套,沒有停車的意思,喻安然迫不得鬆開顏湘,逃離懸崖邊的危險地帶,結果蔣榮生還是不停車,直接朝他碾過去,懸崖邊的石頭在發動的劇烈轟鳴下四處飛濺!
喻安然迫不得已舉槍改變了方向,對著賓利的輪胎連續開了好幾槍,瘋狂的射擊聲之下,把賓利輪胎打爆了,車才不得不停下來。
蔣榮生坐在駕駛座,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