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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只有兩間臥房,柴房太小沒法子住人,灶房倒是有個放米麵糧油的小隔間,勉強能放進一張床,與一張櫥櫃。
吃過晚食,姚沐兒進灶房將隔間收拾出來,沈季青則去柴房把那張舊的連二櫥搬了出來。雖破舊些,但結實得很,擦洗一番便能繼續使用。
家裡沒多餘的床,只得用木板臨時搭了張。
沈氏抱出被褥鋪上,撣著上邊的褶皺,道:“今兒剛曬過,暖著呢。”
沒見雲小子吱聲,還當人出去了,回頭一瞧小漢子竟抹起了眼淚。
沈氏好笑又心疼,過去拍著小漢子的背,面容和藹道:“好孩子受苦了,往後大娘這就是你家,便在這兒安心住下吧。”
姚青雲打個哭嗝,眼淚流得更兇了。
沈氏道:“哭吧,把心底的委屈都哭出來,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姚沐兒在院子裡煎藥,聽見隔間傳來的哭聲,跟著紅了眼眶。
沈季青抱著乾柴經過,見夫郎眼圈泛紅,停下腳步。
“我沒事,被煙燻了下。”姚沐兒揉著眼睛道。
“小灰好像沒吃的了。”
“我去瞧瞧。”
“這不是還有嗎。”他看著兔窩裡的一大把乾草,小聲嘀咕。
待他返回,見夫君蹲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心裡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是擔心他被煙燻著。
姚沐兒勾起嘴角,見藥煎得差不多,進灶房取了陶碗來。
“青雲,該喝藥了。”
小漢子接過陶碗,捏著鼻子一口乾掉,隨即吐著舌頭直呼“好苦”。
“良藥苦口。”姚沐兒笑著道。
“哥,大娘跟哥夫是好人,往後我會報答他們的。”小漢子捧著陶碗,一臉認真,“等日後進了書院,我一定好好唸書,爭取考個狀元回來!”
姚沐兒聞言,摸著弟弟腦袋說:“狀元不敢想,你能考上秀才,哥就已經很滿足了。”
“哥,你不相信我!”
“信你。”
“騙人,你就是不信我能考上狀元!”
“姚狀元,《三字經》背熟了嗎?”
小漢子挺起胸膛,“早背熟了。”
“字也都會默了?”
“還沒有……”
姚沐兒沒忍住笑出聲,“狀元郎,時辰不早了洗洗睡吧。”
“哥,你又笑話我!”
兄弟倆的笑鬧聲,打破了沈家小院往日的寧靜,淺眠的沈氏聽見非但不覺得吵,反而覺著家中總算有了些人氣兒,將來兒夫郎再給她添個孫子孫女,夜裡做夢都能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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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時,沈季青吃過早食,背上弓箭出了門。
姚沐兒與沈氏,一個忙著趕繡活,一個翻出開春兒穿的衣裳,縫縫補補。
小漢子恢復了精神頭,一大早不僅把院子打掃得乾乾淨淨,柴也劈好了,那麼些柴火,夠燒半拉月。
“雲小子,快過來歇歇。”沈氏從屋裡端出碗糖水,招呼道。
“哎。”
姚青雲一瞧竟是紅糖水,眸子都跟著亮起來。
“謝謝大娘!”
沈氏笑著道:“謝啥,原本就是要拿去給你補身子的。”
姚沐兒見婆婆如此喜歡弟弟,頓時將心放到了肚子裡。
而此時,姚老大家卻是另一番景象。
沈季青揹著沾滿血跡的弓箭,面無表情坐在堂屋內。
姚興福一家三口,聞見空氣中飄蕩著的血腥味,嚇得大氣兒不敢出。
“娘,我回來了!”
院裡傳來兒子姚寶財的聲音,姚桂芝聽見驟然慌了神。
“壞了,你弟弟回來了!”她偷摸扯住女兒袖子,示意姚玉珠出去把人攔下。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姚寶財推開堂屋門,見家裡多了個陌生漢子,揚起下巴,趾高氣揚道:“你是誰,來我家幹嗎?”
瞥見漢子眉間醜陋的長疤,被慣壞了姚寶財,開口嘲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姚沐兒那個喪門星的夫君,我在書院就聽說姚沐兒嫁了個醜漢子,這麼一看果然很醜,不過姚沐兒那個喪門星也是個醜八怪,配你正好。”
“寶財,怎麼跟你哥夫說話呢?!”姚桂芝慌得不得了,見沈季青眼皮都沒抬,剛要鬆口氣,就見他張弓搭箭,瞄準了兒子腦袋。
“你敢!這是姚家村,敢傷我家寶財,族長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