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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曉走在港口黑手黨的迴廊上,他忽然聽見不遠處的轉角那邊有兩人在議論他退休的事。
“禪院幹部還沒滿二十歲吧,他要退休了?真的假的?”
“聽說是因為太宰前幹部,自從他叛逃之後,禪院幹部覺得待在組織裡已經很無趣,所以決定退休了。”
“小聲點,要是被中原幹部聽見就完蛋了。”
兩名黑手黨成員正準備壓低聲音,繼續八卦,一拐彎迎面碰上了一名眸光冷寂的白髮青年。
在看見那張永遠冷淡疏離的臉之後,兩名黑手黨成員手忙腳亂之下,當場表演了一個標準的滑跪。
完了,吾命休矣!
他們跪地埋著頭,盯著視野裡唯一存在的一雙木屐,身體已經抖如篩糠,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早知道不八卦了,沒被中原幹部聽見,被事件的本人、八卦的中心——禪院幹部聽見了。
不是說幹部已經辦完退休手續離開了嗎!
小道訊息害我!!
“起來吧。”
就在他們拼命地思考《如何能讓禪院幹部允許我說完遺言再赴死》的時候,便聽見頭頂傳來這麼一句話。
誒——?!
我沒死?你也沒死?
兩人各自欣喜地摸摸自己的腦袋,發現腦袋居然還安穩地掛在脖子上,由此不約而同地長出一口氣。
他們不禁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與此同時,禪院曉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起來吧”,就徑直往前方走去,他要去見森鷗外最後一面。
“林太郎。”
森鷗外站在落地窗前,聽到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才慢條斯理地轉過身,面帶一絲微笑。
禪院曉直接在椅子坐下,同時發自內心地對首領的容貌表示恭維:“其實仔細看的話,您還是這麼風韻猶存。我是說,不用仔細看,也能看得出來。”
森鷗外臉上的微笑掛不住了。
他可以,他可以理解。
他完全可以理解。
這小傢伙說話的方式簡直跟他逝去的母親如出一轍,森鷗外還能記得當年,那位夫人在臨近生產之際,居然還能拉著他的手說“醫生你長得好漂亮、你是在東大讀醫學系是嗎”。
森林太郎(18歲)內心os:你的九任丈夫還在病床旁邊陪護啊,你在這裡摸男大學生。
當然,因為禪院曉的母親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因此森鷗外同意兼職,成為孩子的家庭醫生及家庭老師。
當然,不涉及更多的事務。
森鷗外回憶起往昔的不堪歲月,靜若止水的面龐上終究劃過一絲罕見的破功,他調整了下心態。
“你的母親雖然沒有留任何遺產給你,但據我所知,她也曾努力地,對你懷有一份真摯的親情。”
“她一直很痛苦。”
禪院曉面不改色地問道:“當初出生的時候,母親看見自己誕下的是男孩,是不是失望了。”
森鷗外緩緩道:“是。”
禪院曉道:“我明白了。謝謝你,林太郎。”
他回憶起數年前在禪院家的生活,很容易猜到母親為什麼叛出家族、也大致能解讀出母親的行為。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森鷗外忽然道:“你也可以選擇去找太宰。”
禪院曉認真道:“退休就是退休,不出意外的話,一般情況下,我會始終站在港口黑手黨的這邊。”
森鷗外:“……”你說話還挺嚴謹的。
禪院曉:“森醫生,你真是一個好人。”
森鷗外微笑。
“你已經明白了我的意圖,那麼你的選擇是——?”
禪院曉默了默:“退休。”
森鷗外站起身,遞給他一張黑色的卡片:“這是你的退休金,每月都會按時打到賬上。”
“不算多,但一直會有。”
禪院曉:“林太郎,你真是一個好人。”
森鷗外:“……”好了,別再給我發好人卡了。別人不知道你為什麼跟太宰治萍水相逢、相約自殺,我還不知道嗎。
不知道為什麼,森鷗外的腦海裡忽然回憶起那位夫人曾經多次唸叨的一句話。
——禪院家就是狗屎。
森鷗外在內心微微嘆了口氣,表面依然不動聲色,默默注視著自己帶過四年的娃。清瘦的身體、羸弱的面容、蒼白的膚色,還有眼下保持了多年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