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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周至聖擋雨。
邊上少女趕忙運轉劍氣將二人護住,隨即板著臉望向劉赤亭,“憨貨!你幹嘛呢?”
秦秉聞言也轉過了頭,剛要問怎麼啦,可眼前一幕不由得讓他瞪大了眼珠子。
因為劉赤亭冷不丁的雙臂伸展開來,只一瞬間就將板車撕成了兩半。
原本安安穩穩躺著的周至聖,就這麼摔落地面,平平躺進泥水之中。
胡瀟瀟猛地皺眉,“你幹嘛啊?再便宜那也是我師父!”
劉赤亭並未答話,只是冷冷看著周至聖,沉聲道:“你怎麼想的我不管,爛在這裡都與我無關,但我要知道名字!”
數日來除了喝酒再沒動彈過的周至聖,此刻又灌下一口酒,雙眼無神,嘴唇卻動了動。
“一位苦竹真人,不知道姓名。另一位名為鍾離昧,字寂道。”
劉赤亭冷聲道:“還有一個人呢?”
周至聖略微一怔,搖了搖頭。
“不知道。”
不是不說,是真的不知道。
少年人直視著周至聖,搖了搖頭,輕聲道:“說真的,以前聽鄧大哥說起他的師父,我以為那會是個與鄧大哥一樣,甚至要比鄧大哥更好的人。現在看來我想多了,你悔過去的事,又不願以新面貌看待未來的事,你都沒那幫山匪行事果斷。我承你的情,多謝你,將來我會還的,一定會還!但你……還是回去當你的宗主吧。”
說的這是什麼話?胡瀟瀟皺著眉頭喝道:“劉赤亭!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中年人面色冷漠,抬頭看了一眼劉赤亭,就連秦秉都以為周至聖好賴也會回嗆幾句,可是周至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舉起酒葫蘆而已。
秦秉面色複雜,心說這都什麼事兒啊?不是走江湖嗎?怎麼淨看他倆幹仗了?
胡瀟瀟也生氣,她覺得劉赤亭今天說話有點過分,怎麼說這都是我的師父,我已經喊師父了,你不得放尊重點兒?
有些淺顯道理,若是有個局外人在此,幾句話就說得清。
少年人歲數太小,所經歷過的事還是少了,與周至聖並無相同閱歷,又如何共情?或許終有一日,孩子長大了,回想起年幼時覺得很對的事情,突然就覺得不那麼對,且……有些幼稚了。
而中年人,活得太久,也端著太久了,就以為自己本就是這個模樣。少年記憶當然在,少年心性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等到突然之間發現,原來自以為的自己並非自己,那他自己便成了一道很難逾越的大山。
說白了,都覺得自己才是對的。
正此時,孩童面前的門被吱呀一聲開啟,有個中年漢子氣沖沖走出了,一把薅住孩子脖領子,破口大罵:“你個蔫貨!哭什麼哭?你打人做什麼?你打人我就要罰你,該罰多重罰多重。”
但進門之時,漢子便把孩子抱入懷中。
“藏草垛子裡是躲不過罰的,因為你做錯事了。可我也知道,他們罵你是沒孃的野種。所以你得記住,只要你問心無愧,天塌了有你老子頂著,老子頂不住了你再哭鼻子。”
周至聖走出胡瀟瀟的劍氣,任由雨水滴落臉上。
我的弟子也想我這個當師父的親自罰他,也想有人能站出來說一句天塌了老子頂著吧?
世上人人都如我,人人都勝我。
他苦笑一聲,這死孩子,什麼時候了,不曉得為自己續命,卻算來算去給幫師父破障。
最瞭解周至聖的人,果然還是鄧大年。
秦秉猛地轉頭,又鬧哪樣?這大方臉的氣勢怎麼也變了?
再灌一口酒,周至聖懸掛好酒葫蘆,問道:“劉赤亭,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嫌棄你?”
少年冷哼一聲:“你不是說我心機太重嗎?”
周至聖笑了笑,大步朝前走到劉赤亭面前,一雙眸子死死盯住少年人。
“那你為何滿嘴鄧大年,卻從不提起養你長大的盧結實?”
少年聞言,如遭雷劈,一股子燥熱感迅速衝上臉頰,此刻他是真的無言以對。
一隻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周至聖頭一次對劉赤亭有了略微溫和的語氣。
“骨子裡的自信,不是扯他人虎皮。也不是把自己放在一個道德高點,對你並不如何瞭解的別人嗤之以鼻。”
但此刻的周至聖,忽然就不那麼討厭少年人這點心機了。我有個朋友如何如何,誰小時候還沒說過這種話?
想為他的鄧大哥爭口氣是真的,自卑於自己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