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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打眼,洛德韋克中校也意識到形勢的危急。
“韋爾夫上尉!”洛德韋克毫不猶豫地點了他最好的百夫長的名字,“帶你的人從北邊下水!保護柵欄!”
被點名的尉官乾脆地敬了一個禮,一聲不吭地開始脫掉胸甲,然後是衣服、褲子和皮靴,只留了一頂頭盔。他的部下們亦是如此。
近乎全裸的百夫長,帶領著近乎全裸的百人隊,大步流星衝下河岸,牙齒緊咬著短劍,爬上木樁,翻到柵欄的外面,徑直遊向“叛軍”的小船。
一場慘烈的激戰隨即在水中爆發。
柵欄旁邊的鐵峰郡工兵已經顧不得劈砍鎖鏈,岸上,聯省火槍手朝他們開火,水中,聯省士兵也包圍上來。
有的工兵趕忙退回大艇,幾艘大艇也奮力划向攔馬樁,想要接上戰友。
但是更多的工兵來不及撤退,只能拼死一戰。
於是,赤身裸體的塞納斯人宛如新生的嬰兒,在水中笨拙地揮動胳膊,互相砍殺、捅刺、哭啼、叫喊。
鮮血染紅了河面,但在夜裡,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一個聯省士兵遊向一艘小船的船尾,抓住了懸在半空中的纜繩,試圖用手中的短劍將粗大的纜繩割斷。
大艇上,掌舵的軍士立刻丟掉舵把,抄起船槳,狠狠地砸向水中的敵人,只一下,就將對方砸得腦殼凹陷。
就像是瞬間被打斷了全身的骨頭,聯省士兵的身體一下子變得癱軟,再也無法保持平衡,被水流推得橫了過來。
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的左手依然死死攥著纜繩,就像是一束掛在纜繩上的馬尾,半個身體在水上、半個身體在水下。
大艇上的軍士又咬緊牙關砸向聯省士兵的手,一下、兩下、三下,他確信自己已經將那隻手的骨頭砸得粉碎,可是聯省士兵的屍體依舊掛在纜繩上。
不等軍士砸第四下,另一個聯省士兵從軍士腳下躍出水面,抓住軍士的小腿,將軍士拖進了河裡。
同樣的事情也在每一艘大艇周圍上演,艇上的鐵峰郡士兵用長矛刺、用船槳砸,拼命攻擊水中的聯省人。
水中的聯省士兵也在想方設法將小船上的“叛軍”士兵拖入水中殺死。
一個聯省士兵剛把手搭上船舷,就被一柄鋒利的鐵鍬剷斷四根手指。
一個鐵峰郡士兵剛戳穿一個敵人的氣管,卻被垂死的敵人拽進河裡,然後被一擁而上捅死。
雙方的意志都比對方預想中的更頑強,戰鬥不可避免的陷入最殘酷的消耗戰。
與此同時,河岸上,兩軍的火槍手也都在猛烈開火,掩護己方戰士。
聯省火槍手往船上打,鐵峰郡火槍手往水面打,然是戰況實在是太混亂,根本不知道是打中了戰友,還是打中了敵人。
水中,韋爾夫上尉見船上的“叛軍”抵抗激烈,於是命令一些部下繼續向河心遊一段距離,遠離小船,到船槳和長矛碰不到的地方去割纜繩。
然而遠離大艇的位置,纜繩離河面也更高。
聯省士兵在水中撲騰著,連續幾次,指尖都已經蹭到了纜繩,可就是差了那麼一點距離。
大艇上,一名軍士聽到遠處的拍水動靜,定睛一瞧,發現聯省人正以一個艱難的姿勢掛在纜繩上,同時用短劍切割手中的繩索。
“掉頭!”軍士聲嘶力竭地大喊,“快掉頭!”
然而根本沒人能執行他的命令,鐵峰郡團手頭的船隻,大部分是小漁船和舢板,聯省人輕易就掀翻了它們。
僅有的幾艘大艇,也被聯省人纏住,艇上的戰士正在為自己的生命而戰,根本無暇操船。
軍士見狀,在長矛的尾部繫上繩子,又將繩子另一端踩在腳下,倒持長矛,吸足一口氣,彎身如弓,一聲大吼,將手中的長矛,直接朝著遠處的聯省人擲了出去。
這一擲,猶如神助。
被瞄準的聯省士兵看到了船上的人的動作,可是人在水中,無處借力,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能眼睜睜看著長矛貫入自己的胸膛。
聯省士兵直接被砸進了水裡,劇烈的疼痛讓他本能地攥住了胸前的矛杆,但他的力氣和他的生命一起迅速從身體中流失,他被水裹挾著,朝下游漂去。
另一邊,船上的軍士想拖回長矛,自己卻險些被拉進水裡,好在他反應快,及時鬆開了手。
可也正是因此,他失去了唯一的武器。
水中的聯省人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們迅速包圍過來。
軍士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