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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凜原本捏了一把汗,但或許是因為身邊有這麼多朋友陪著,心也逐漸安定下來。
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在幾個小時之後宣告結束,一切順利,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只是阮舒怡還需要在移植倉裡繼續觀察,等待造血功能和白細胞恢復正常水平。
家屬只能隔著玻璃看,等其他人都離開後,陳凜長久地站在玻璃跟前,阮舒怡還沒有醒,他想起之前做手術準備的時候,阮舒怡被剃了頭髮,眼圈都紅了。
她真的很愛美,他眼神柔軟地注視著病床上的人,心想,她的頭髮還會留長的,一定還會有那麼一天的。
接下來,阮舒怡在移植倉呆了二十多天。
楊醫生說她的情況不錯,經過檢查,在第二十六天出倉。
術後恢復階段最主要的就是對抗排異和避免感染,陳凜和醫生商量過後,決定為穩妥起見,還是讓阮舒怡在醫院裡多住一段時間。
於是,這一年的大年夜,阮舒怡就是在病房裡過的。
不過病房裡並不冷清,因為不光樂樂,梁錦墨帶著許梔也來了,幾個人一起吃了年夜飯。
等梁錦墨和許梔走後,陳凜先帶著樂樂去洗漱,然後讓樂樂睡上他那個陪護床。
病床上,阮舒怡盯著他看,他瞥她一眼,“怎麼,你也想讓爸爸幫忙洗漱嗎?”
阮舒怡眼角一跳,“別自作多情。”
“這活兒我又不是沒幹過。”陳凜笑說。
阮舒怡不由得就想起之前有過一次感染,發燒迷糊的晚上,確實是他給她洗臉擦身……
她有些憂愁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沒摸到頭髮,更沮喪了。
她跑去洗手間,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耳邊響起腳步聲,陳凜進來了。
對上男人目光,她頓時又有點想戴帽子了。
之前她還說光頭是不可能光頭的,結果等到做骨髓移植,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剃了頭髮。
陳凜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似的,開門見山問:“在懷念你的頭髮呢?”
阮舒怡一怔,別開臉,“你討厭死了……我頭髮是會長出來的,不像你,招人討厭沒得治。”
陳凜也不惱,伸手去抱她,阮舒怡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
“都知道會長出來,還著急什麼?”陳凜說話間,手抬起,去摸她的頭。
那觸覺很古怪,阮舒怡有些抗拒,就聽到他說:“你要是這麼在意,不然我也剃光頭,陪你。”
“不要!”她抬頭,看著他,“我們家總共才三個人,總不能一禿禿兩個吧。”
陳凜笑出了聲,“現在跟我一家人了,之前還不願喊老公呢?”
阮舒怡臉一熱,“真小心眼。”
她又想起什麼,“你兒子也扎我心,那天和我說,媽媽你禿頭了。”
陳凜放開她,擼袖子,“我幫你揍他。”
看他真要走,阮舒怡哭笑不得地拉住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也是個小顏控,他現在能不嫌棄我已經不錯了,要是你也剃頭,估計他要哭了。”
陳凜反握住她的手,緩緩摩挲兩下,“頭髮總會慢慢長出來,你著急什麼,以後日子長著呢。”
阮舒怡微怔,被他話裡幾個字觸動到,隔了幾秒,也釋然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比起頭髮,排異反應更叫人難受,夜裡阮舒怡又吐了。
陳凜大年初一叫來陪護,然後自己又帶著阮皓言去了一趟廟裡,目的是上初一的頭香。
來是為了還願,但他也許下了新的願望。
十五過後,阮舒怡終於出院。
而徐薇的案子也最終塵埃落定,陳凜找了最好的律師,徐薇被頂格處罰,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諷刺的是,徐薇並未感染艾滋病,看到體檢結果的她哭了很久。
這些阮舒怡是後來從周葉那裡聽說的,這個結果確實令人唏噓,但徐薇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阮舒怡度過了漫長的排異期,半年多的時間裡,身體狀況不斷反覆,到了這一年的秋天才算穩定下來,基本恢復了正常人的生活,只需要遵醫囑,注意飲食和生活習慣,然後定期複查。
陳凜最後還是給阮德昌買了一棟房子,讓阮德昌在北城也能有個真正的落腳點,但也僅此而已,阮舒怡對這個父親沒有更多的期待了,父女倆只很偶爾地會通個電話。
阮舒怡的頭髮是長出來了,但是依然很短,她最近喜歡上買假髮,陳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