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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卿塵默默點頭,看樣子這兩兄弟的感情的確很好。對於玉郎的孤獨他也是可以理解的,邵卿塵說道:&ldo;我們倒是很想帶你去見他,可是這王城被封住,我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哥哥一直在為你被疆主擄走而自責,他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rdo;玉郎放開邵卿塵的胳膊,幽幽嘆了口氣,道:&ldo;哥哥在保護我,我又何償不是在保護他?我們兄弟同年同月同日生,雖他為兄,我為弟,可是在性情上,哥哥卻還不如我這個做弟弟的。&rdo;邵卿塵問道:&ldo;怎麼講?&rdo;玉郎道:&ldo;哥哥從小喜讀詩書,性情溫順醇厚。而我,從小就是家裡的惹禍精。父親說我是個小禍水,勒令我不許拋頭露面。所以我在外面,都要遮住頭面。父親說你眉心的硃砂不祥,不要讓人看見。我小時候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反而覺得很有趣。那些高來高去的大俠們,不就是矇住頭面的嗎?直到有一天,父親下了冤獄。我兄弟如雛鳥失巢,幸得一位樂師收養,才不至於流落街頭。我發奮苦練箜篌,哥哥習簫。我一直謹記父親臨終遺言,眉間硃砂不祥,不可示人。我一直把父親的死歸咎到自己身上,覺得自己天生不詳,所以就更不敢把那害人的硃砂露出來。&rdo;邵卿塵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問道:&ldo;你哥哥說當時疆主是慕名前來點你們兄弟演奏的,你既然遮著臉,他應該不會看上你才對啊?&rdo;遮著臉,更不會豔名遠播吧?玉郎笑道:&ldo;沒錯,我是遮著臉,可是還有我哥哥。我們倆長的一模一樣,除了眉心這點硃砂。小時候跪祠堂,哥哥不止一次在眉心點了硃砂替我去跪,每次都能瞞過爹爹。所以,豔名遠播的,是我哥哥。王看上的,也是我哥哥。&rdo;眾人發出一陣陣驚歎,這故事越來越精彩複雜了,邵卿塵道:&ldo;這麼說,你是代替你哥哥被疆主擄走的嗎?&rdo;玉郎繼續說道:&ldo;當時茶肆老闆只說來了一個不能得罪的大財主,給了十錠金做酬勞,點名讓我兩兄弟演奏。哥哥除了吹簫,還有一把好嗓子。我雖然也能唱,可是誰願意看一個遮著臉的人唱曲兒呢?說不定還是個醜八怪。所以,一直是哥哥唱曲兒,我伴奏。可是那天,哥哥夜裡得了風寒,風寒侵了嗓子,連話都說不出,別說唱曲兒。當時我想,我們兄弟長的一樣,我也能唱兩句,興許能糊弄過去。於是哥哥遮了頭面,我穿了華服。那天,他們都說景郎出落的越發標緻了。點了一點硃砂,便勝過絕世風華。&rdo;玉郎的臉上滿是回憶中的哀傷:&ldo;那天下場後,我就被幾名侍衛帶走了。哥哥追了一路,最後被侍衛毆打。我哭著跪下求他回去,那天的雨勢特別大,哥哥趴在雨裡,我離他越來越遠。&rdo;玉郎摘了一朵蘭花,灑了一地花瓣,淡香陣陣襲來,眾人彷彿也隨著玉郎的話語陷入千年前的回憶裡:&ldo;你們說,我是不是該恨王?可是,我真的恨不起來了。再多的恨,也在他朝夕的溫柔呵護下消彌殆盡。我被帶進王的行宮,他見到我時愣了片刻,說道,&lso;這雨竟沒把你的硃砂沖掉嗎?&rso;他伸手在我額間一拂,眼中透了迷茫,&lso;我當時見你在橋頭吹簫,三魂登時去了七魄。可能光顧著聽你吹簫了,竟沒留意,你眉心竟是有硃砂痣的。&rso;當時我是慶幸的,好險好險,被擄來的不是哥哥。否則就依他那剛烈的性子,恐怕要當場撞柱了。呵呵,哥哥雖然落魄成一名樂師,可他讀書人的迂腐一點都沒少。&rdo;邵卿塵問道:&ldo;那他知道你和你哥哥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嗎?&rdo;玉郎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說道:&ldo;他不知道,到死也不知道。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王他已經死了,屍骨都沒剩下。哥哥也註定不會與他在一起,他知道了也只會徒增傷感。&rdo;邵卿塵道:&ldo;疆主為什麼不辯解呢?他最後開啟城門,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rdo;邵卿塵問完以後又覺得前面一句問的多餘,天下都潰散了,他又去找誰辯解。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再想洗白,也就難了。玉郎答道:&ldo;必死之心。&rdo;只答了後半句。&ldo;必死之心?&rdo;疆主應該不知道腐屍會屍變吧?玉郎道:&ldo;他懷揣短匕,以身祭壯士忠魂。&rdo;邵卿塵道:&ldo;那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rdo;玉郎答:&ldo;知道,求仁得仁,死得其所。&rdo;邵卿塵微微嘆了口氣,疆主最大的不幸就是生在帝王家。一個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心軟愚善,如果是個普通人尚可得一個好評,可是一個國君,要麼有殺伐決斷的魄力,要麼有運籌帷幄的城府,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