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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華陽又急又怒。龍九目空一切，視蒼生如無物。而眼前這些修仙眾人又不知龍九底細，還個個都是不怕死的無畏之輩，動起手來，龍九既然說出&ldo;都死&rdo;就不會給他們活路。季華陽無奈地說道：&ldo;你們若要動手，便先殺了我吧。&rdo;她擋在龍九的身前，幽幽一嘆：&ldo;華陽無能！&rdo;她轉身看著龍九，說道：&ldo;九兒，昇天的時候，我想到了你，怎麼也放心不下你。我甘願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放棄成仙留在人間就是為了守住你。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毀，你本是這宇宙間最美好的存在，那般純潔無暇，剔透溫潤。你是那麼強大，那麼驕傲自負，那麼張揚而又目空一切，可是九兒，我肯求你好好地睜眼看看這個世界，看看這個世界生靈的喜怒哀樂，站在蒼生平等的角度來看看他們。九兒，你是神祗，我不求你為蒼生帶來福祉，我只求你不要毀了他們也毀了自己。我懇請你摸摸自己的心，找找心中的那抹平和之氣。不要想著死後還會再生，多看看眼前的光景，多珍惜點眼前。這個世間還有友善，不能只靠強大的鎮壓與殺伐來行事，真正的尊重是互相的。你瞧不起蒼生，視蒼生如螻蟻，蒼生即使拼去性命也不會服你，即使你殺了他們全部，也得不來尊重，得到的只有唾罵唾棄。&rdo;龍九聽著季華陽的話，張揚凌厲的氣勢漸漸的全部收斂，她的眼中浮出一片氤氳之氣，她的手按在胸前，去感受自己的心‐‐自己唯一擁有的內臟。淚水瞬間浸溼的眼眶，奪眶滾出，她捂住心口，喊了聲：&ldo;季華陽，我疼。&rdo;&ldo;九兒。&rdo;季華陽一滯，呆呆地看著龍九，只見龍九的眼眶裡不斷滾出淚珠，連成線地往下掉。龍九捂住處心口，閉上眼，她努力地尋找心中的那股平和，可她觸控摸到的只有心頭上那如刀割般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深沉的痛意，痛得她全身顫慄發抖。心口上的痛，像一道道泣血的傷口，撕得她的心、她的靈魂都殘缺不全。她垂著頭，淚水不停地滾落。看到龍九哭泣的模樣，季華陽的心緊揪的痛，她喚道：&ldo;九兒。&rdo;龍九睜開淚水漣漣的眼，看著季華陽，問她：&ldo;為什麼要讓我摸自己的心？為什麼？&rdo;為什麼要讓她摸到那些她遺忘了的痛？她就這樣什麼都不記得，渾渾噩噩糊糊塗塗隨心所欲地活著不好嗎？&ldo;是你對我說，讓我放開、放下，任性地做一回內心深處想要做的那個自己，轟轟烈烈地拼一把活一次的。&rdo;季華陽怔怔地看著龍九，那張向來冷漠猶帶稚氣的臉上此刻竟是那般深沉的痛，就如同在龍九的內心深處，埋藏著那數之不盡的悲傷。&ldo;九兒。&rdo;季華陽心痛得難以自抑，她只是想讓龍九對蒼生多些仁慈，只希望九兒能夠多些祥和少些桀傲，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在不經意間竟觸到龍九心底的傷痛，把一向驕傲好強的九兒瞬間擊得潰不成軍。她想起龍神族那被滅族的慘狀，想到龍九才出生就逃難到人間身上連件衣服都沒有的處境。她上前把龍九緊緊地抱住，愧疚而又心疼地說道：&ldo;對不起，九兒，對不起。&rdo;她不知道，在九兒這張狂的背後藏著這樣的傷，她更不知道，那些只是九兒的自我保護。龍九睜著眼，淚水迷朦的眸子裡一片茫然，她流著淚，不停地流著淚，喃喃地問：&ldo;為什麼我會痛？為什麼我觸控自己的心會這麼痛？&rdo;&ldo;不要摸了，九兒，忘了那些傷心的事。&rdo;季華陽把龍九臉上的淚拭去，讓龍九看著自己，說：&ldo;九兒，你只要記得不傷害無辜生靈，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怎麼開心怎麼活，好不好？&rdo;&ldo;我並不記得發生過什麼，只是感覺到疼而已。&rdo;龍九抽泣著緩聲說道，茫然的臉上浮現起疲累的神情。她把頭靠在季華陽的肩頭，喃喃念道：&ldo;季華陽，我好累。&rdo;&ldo;嗯。&rdo;季華陽抱住龍九，哄道：&ldo;累了就睡吧，有我守著你。&rdo;&ldo;你守不住我。&rdo;龍九的聲音陡然提高，跟著她便自季華陽的懷裡站起身抬起頭，朝季華陽身後不遠處的一個白色身影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