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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還是帶去精神病醫院看看吧。&rdo;路無歸:&ldo;……&rdo;不要以為她聽不懂他是在說她是個神經病!派出所的民警從路無歸的屋裡出去後,給出了村民一個&ldo;路無歸晚上夢遊走去了野山坳子,她爺爺去找她,遇到野狼,她爺爺在跟狼的搏鬥中被抓傷,因為失血過多沒有得到有效救治身亡。&rdo;的解釋。村民們雖然對&ldo;野山坳子還有狼啊&rdo;表示驚歎和懷疑,可許道公身上那深可見骨的抓痕傷又讓他們相信他是被狼這種野獸傷的。多合理的解釋!許道公身上的傷不是人為能夠造成的,他家又沒有搏鬥過的痕跡,路無歸背上的血漬表示許道公是在與狼搏鬥中受了傷被夢遊的路無歸揹回來的,井邊的痕跡是許道公被路無歸揹回來後放在井邊時留下的。至於路無歸說的是在井裡傷的……誰會去和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辯論一口直徑只有一米多點、十幾米深的井裡怎麼會有野獸?莊富慶的老婆去廚房燒了一大桶洗澡水,又讓莊曉笙從路無歸的衣櫃裡找了一身換洗衣服,把一身血汙的路無歸推進浴室。路無歸站在浴室裡用塑膠瓢舀著水往身上澆,聽著外面的嘈雜聲和動靜。她聽見村裡的這些人張羅著把她家的門板拆了下來,把她爺爺用門板抬進了堂屋。莊保國找到莊富慶商量讓莊富慶幫著把她爺爺的後事辦了,莊富慶讓他老婆拿卡去鎮上的農行取兩萬塊錢回來辦喪事,又再張羅人去買豬、買老材、壽衣、請人做靈房等忙得團團轉。她還聽到有人議論說許道公這把歲數了,按理說應該是喜喪,可這突遭橫死,大凶,算不得喜喪什麼的。外面一團亂糟糟的,讓路無歸愈發地沒有真實感,卻又意識到她爺爺似乎真的去世了。路無歸想不明白,她只是發了一場噩夢,她爺爺就怎麼沒了呢!夢裡的事怎麼會和現實連線到一塊呢?她甚至分不清楚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路無歸聽到莊曉笙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來:&ldo;二丫,二丫,二丫,你洗好了沒有?&rdo;,她又在想:曉笙姐姐是真的放年假回來了,還是我還在夢裡,因為太想曉笙姐姐才夢到她?浴室的簾子&ldo;譁&rdo;地被人一把掀開,路無歸看見莊曉笙一臉擔憂地出現在面前,問:&ldo;你做什麼呢?洗個澡半天沒聲音,叫你也不應!&rdo;路無歸瞪大眼睛看著莊曉笙,她見到莊曉笙是那麼真切地站在面前,她的眉眼五官神情和身上的活人氣都那麼的清楚。她在心裡說:&ldo;曉笙姐姐是真的吧?&rdo;她看著曉笙姐姐進入浴室,像以前那樣撩起袖子從水桶裡撈起浴巾給她擦背洗澡。從她的背上傳來的觸感和曉笙姐姐那麼大一個大活人的氣息讓她明白過來,她這會兒真的不是在發夢,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是醒著的。曉笙姐姐幫她洗好澡,又幫她穿好衣服,牽著她的手去到堂屋。她看到她爺爺被蓋著臉仰面朝天地躺在堂屋中間。兩條長凳子架起門板,她爺爺就睡在門板上,頭頂上方還點一盞油燈。村裡死了人,在沒入棺以前都是這麼放的。她看著她爺爺身上那件破破爛爛打滿補丁滿是血汙的道袍,又再扭頭看向站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看著她的曉笙姐姐,她忽然發現一件很詭異的事:她的夢與現實重疊了。或者說,她以為是夢的那些事其實不是夢?路無歸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她身邊的人都忙來忙去的,跟鬼影子似的在她家進進出出,曉笙姐姐給她穿上孝服,給了她一大堆紙錢讓她跪在靈前給爺爺燒紙,後來做道場的陰陽先生來了;穿上袍道,又佈置了靈堂,一會兒唸經,一會兒讓她又跪又叩,弄得她暈頭轉向的;專門走村串鄉給人做酒席的人帶著桌凳和灶具等在院子裡擺開桌子張羅起酒席,然後村裡的人都在外面大魚大肉地吃著,就給了她一碗米飯和兩盤放了很多菜籽油的青菜一疊泡菜,讓她在靈堂一角的八仙桌上吃著,說是她得吃素。天黑後,村裡的人陸陸續續走了,只剩下兩桌人在院子裡打麻將和鬥地主。做道場的陰陽先生說要留後人守靈,她爺爺沒後人,只收養了她,於是只能是她來守靈。莊富慶說要陪著她,曉笙姐姐說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莊富慶張羅,她來陪著。後來曉笙姐姐困了,就在她爺爺的躺椅上睡著了。她按照陰陽先生的吩咐守著香燭,在香和蠟燭快燃盡的時候就得換上新的。在子時過半的時候,忽然外面那些人打牌的聲音沒有了,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原本昏昏欲睡的路無歸,瞌睡一下子就沒了,她像是一下子驚醒了似的,鬼使神差地回頭朝身後看去,一眼看到有一個身材矮小的瘸腿老太婆走了進來。那老太婆先是抬眼朝躺在門板上的她爺爺看了眼,然後又看向她,問:&ldo;你爺爺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