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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鴻道：&ldo;我帶了八十名殿下的隨身侍衛，你的親兵仍歸你統領，咱們先到城門處，告知林大人之事，務必將城門守軍和平收編，殿下說過，不動汀城一兵一卒，誰的兵仍由誰率領……&rdo;這話不亞於給章衍吃了枚定心丸，然而話音未落，門外又有人惶急衝入，喊道：&ldo;報‐‐孫刺史帶了百餘府上親兵前來，在門外傳見章大人！&rdo;這下來得正好，唐鴻道：&ldo;我給你開路，章大人，咱們殺出去！&rdo;章衍道：&ldo;等等，事情不定仍有轉機！&rdo;唐鴻：&ldo;刺史若有心商談會親自入府，現在守在府外等候，便是想下毒手無疑，州尉大人不可行險。&rdo;章衍聞言色變，忙召集了府裡所有兵士，與唐鴻出府。天色漆黑，孫刺史先前又未見著唐鴻，不知是何許人也，只以為是名普通佰長，遂朗聲道：&ldo;章衍何在？&rdo;章衍策馬出列：&ldo;末將在，孫大人有何吩咐？&rdo;唐鴻轉頭，朝高處使了個眼色，方青餘雲舒劍出鞘，壁虎般斜斜貼在房簷上，深藍色侍衛錦袍與皎皎明月，萬里夜色同為一體，只待刺史所言不對便從高處掠下，取其性命。孫刺史緩緩道：&ldo;林州尉赴宴遇刺，驟遭孫家與冒牌太子毒手，去將林大人的兵符取出來，與我前去接手城防軍。&rdo;此話一出，兵士群情聳動，盡數譁然。章衍已看過兩封信，早已認定是刺史下的毒手，怎會信他所言？當即冷冷道：&ldo;末將敢問大人，殺害州尉的兇手何在？&rdo;孫刺史道：&ldo;本官正在著人追查，若尋到兇手，一定交給你手刃仇敵，軍隊之事不可耽擱，遲則生變，快！&rdo;章衍道：&ldo;兇手未明，恕末將不能交出兵符，孫大人請回。&rdo;孫刺史怒道：&ldo;章衍！你不要自毀前程！林州尉勾結孫家，妄想扶立一個冒牌太子篡位，如今橫死街頭，朝廷來使數日便到，識相的便交出兵符，本官為你求情，饒你一命，若存心謀逆，便是死路一條！&rdo;方青餘與唐鴻都不禁心道：果然全都在李慶成的預料之中，這刺史實在是太配合了。唐鴻反手抽出背後翻海戟，大吼道：&ldo;殺林州尉的人就是你！殺了他，為州尉大人報仇！&rdo;章衍聽到要治罪早已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拔出佩劍，大吼道：&ldo;殺了他，為州尉大人報仇！&rdo;同一時間，黑漆漆的綿山曠野，山路崎嶇。李慶成一路衝上山，在側峰上勒停駿馬，海東青一聲長唳，收翅落下，站在李慶成肩上。旁邊樹上還拴著另一匹在吃草的戰馬，馬上搭著染血的夜行服，是張慕的。李慶成放了馬兒去吃草，沿著臺階輕手輕腳上去，登上峰頂的開闊地，黑暗裡，面前有個道觀，一星燈火如豆。觀前寬敞地上，站了兩個人，一人身材頎長，上身赤\裸，外袍搭在腰間，袍襟在寒風裡飄揚，手持無名刀，正是張慕。另一人則是個年近六旬的老人，道骨仙風，穿著灰藍色的道袍，手持木劍。&ldo;慕成。&rdo;老人和藹道：&ldo;多年未見，你已這般高了。&rdo;張慕倒提長刀，躬身抱拳：&ldo;孫師，慕成斗膽，請孫師將觀中那人交出來。&rdo;李慶成站得遠遠的，想起方青餘說過，孫巖之父告老不再打理族中之事，歸隱城外聞鐘山獨自修道，料想便是他了，林犀居然躲到這裡來？那老道正是孫巖之父，只聞孫老道說：&ldo;慕成，林州尉鎮守汀城十一年，縱無功績，也是無過，你一身血戾之氣，追殺他又是何故？&rdo;張慕認真道：&ldo;他逆了我家殿下。&rdo;孫老道嘆了口氣：&ldo;李慶成已到汀城來了？&rdo;張慕道：&ldo;是，孫師，請將此人交給慕成，再不叨擾。&rdo;孫道士若有所思：&ldo;若我不交呢。&rdo;張慕生硬地答道：&ldo;那便只有得罪了。&rdo;孫道士遺憾搖頭：&ldo;林犀照拂孫家多年，既前來託庇於我，便不能坐看他死於非命，你動手吧。&rdo;張慕提著刀，身影在月光下微微發抖，似是拿不定主意。孫老道士等了很久，緩緩道：&ldo;慕成，你不敢向我揮刀？&rdo;&ldo;先帝入主汀城的那一天，這處是我與你父親的演武場。&rdo;孫老道士說：&ldo;你應當還記得，你和巖兒是唯一的兩名看客，慕成。&rdo;&ldo;記得。&rdo;張慕聲音低沉而嘶啞，側頭看了一眼道觀前懸掛的那口巨鍾。李慶成站在一塊大石頭後，屏住呼吸。孫老道和顏悅色道：&ldo;當年你父勝了我，敲響這口鐘，親自下山，護送李肅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