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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論功行賞的日子，李慶成招了招手，大司監黃謹便展開御旨，李慶成卻道：&ldo;不忙，今日有幾件事想對各位卿家分說。&rdo;&ldo;黃卿日前有一密奏。&rdo;李慶成看了黃謹一眼，黃謹滿臉諂笑登時僵住。李慶成：&ldo;說與朝中諸位大人聽聽？&rdo;黃謹：&ldo;這……陛下。&rdo;李慶成笑道：&ldo;還是朕來說罷，朕在外的這段時日裡，黃卿得了一本小冊子，不敢私自開閱，便將它藏在明凰殿裡的機關下，你們猜猜是什麼？&rdo;朝臣議論紛紛。蘇星照笑道：&ldo;臣等駑鈍，還請陛下明示。&rdo;李慶成笑吟吟道：&ldo;據說是先帝在朝時，方家行賄的名單。&rdo;議論登時被突兀地掐住，太和殿上鴉雀無聲。李慶成起身，黃謹忙上前跟著。眾臣眼望高處天子，心裡怦怦地跳，李慶成道：&ldo;咱們這就去看看，眾位卿家請隨朕來。&rdo;&ldo;陛下啟駕‐‐&rdo;黃謹拖長了聲音，略有點顫，額上現出豆大的汗珠。李慶成在灼熱的日光下一身金色龍袍耀眼無比，轉出太和殿，身後跟著朝廷百官，啟程穿過小半個皇宮，抵達明凰殿外。明凰殿前把守著四名鷹衛，見李慶成到，只是一鞠躬。沒有人敢說話，近一大半文官走路時雙腳仍打顫，工部老尚書趙雲紋登上臺階時還冷不防摔了一跤，從臺階上滾下去，引起一陣騷動。李慶成忙轉身親自去扶，笑道：&ldo;趙卿不礙事罷。&rdo;&ldo;年紀大了。&rdo;趙雲紋聲音發著抖：&ldo;不行了。&rdo;李慶成笑了笑，不置可否，轉身進殿。悠長寬闊的迴廊中燃著上百個火盆，官員分侍兩側，李慶成走到殿內盡頭，抬眼看張慕。&ldo;我記得那一夜，你本也打算到這裡來，張慕。&rdo;張慕把左手按在肩前，單膝跪地，沉聲道：&ldo;是，先帝彌留之際，派臣前來取出密詔，交予大學士宣讀。&rdo;李慶成吩咐道：&ldo;密詔還在麼？&rdo;張慕起身，走到第三塊地磚前按下，第七塊地磚彈出，現出裡面的一個暗格。黃謹上前取出一本冊子，冊子下壓著一封詔書。不少大臣臉色發白，眼中驚恐萬狀。&ldo;這份與方家互通往來的名單。&rdo;李慶成走到火盆旁，看也不看便扔了進去：&ldo;就這麼處理了，相信諸位愛卿心中也無異議。&rdo;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尤其趙雲紋，曾在李謀當政時收受了方家近五萬白銀的賄賂。&ldo;陛下英明‐‐&rdo;群臣浩浩蕩蕩，齊聲稱頌。&ldo;至於這份詔書……&rdo;李慶成笑著展開一看，剎那間靜了。那一刻，他的身邊只有張慕與方青餘二人，李慶成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繼而將它折了起來，又看了張慕一眼。張慕的眼神空洞，那尚是李慶成有生以來頭一遭見他露出這般神色。&ldo;慕哥？&rdo;李慶成低聲道。張慕沒有回答。李慶成折起詔書，掃視群臣一眼，頃刻間恢復了鎮定，隨手把詔書朝火盆中一扔。&ldo;也不再重要了。&rdo;李慶成看著化為灰燼的先帝遺詔，喃喃道：&ldo;現在，是朕的天下，你們明白麼？&rdo;&ldo;吾皇萬歲！&rdo;最先有臣子回過神，眾臣山呼萬歲。夜間，李慶成回了後宮，自他行監國之任後，依舊按照習慣住在東宮龍央殿，一日未祭天即位，一日仍是太子。然而百官已經自覺地改了稱呼。黃謹躬身在一旁親自打扇伺候。李慶成倚在榻前若有所思，未幾問道：&ldo;你笑什麼？&rdo;黃謹諂笑道：&ldo;工部趙尚書年歲已高，今日竟在殿前摔了一跤，臣想起來不禁好笑。&rdo;李慶成淡淡道：&ldo;那老不死的也不知收了多少錢，駭得路都走不穩了。&rdo;黃謹馬上道：&ldo;陛下英明！&ldo;李慶成道：&ldo;罷了，你還記得那本冊子上的人名麼？朕猜你定是早就記在心上了。&rdo;黃謹登時愕住，李慶成隨口道：&ldo;去默一本新的給我。不能多，也不能少，記錯人，朕就會殺錯人，來日殺錯了人，朕就砍你的腦袋，去罷。&rdo;&ldo;那詔書上寫的什麼？&rdo;李效忽問道。許凌雲說：&ldo;太祖最後一道詔令，是密令唐將軍賜死張慕，匡扶太子登基。依本朝慣例，遺詔宣讀時，唯太子、大學士、大將軍及太子太傅四人在場。&rdo;李效：&ldo;此處有一段不對。&rdo;許凌雲在靜夜間側過身，看著李效側臉，笑道：&ldo;什麼不對？&rdo;李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