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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呂儒晦眼中先是閃過了一抹陰霾,然後他才對楚逸說道:“太上皇如此暴虐,不問是非黑白便動輒論罪,那滿朝文武,誰人還敢檢舉揭發?誰人還敢為朝廷效力?”
“更何況,太尉府本就有統管天下武將之責,右尉令所屬全職,更為監察之任。”
“他既然發現了問題,理應調查,即便證明最後只是誤會,那將誤會解開便是,如此到可證明霍將軍胸襟坦蕩,太上皇又為何要咄咄逼人?”
朝堂上的交鋒,已從霍風、陳餘二人的身上,轉移到了楚逸、呂儒晦之間。
殿內群臣皆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火藥味。
平日裡,太上皇也好,左相也罷,即便有什麼衝突,那也會留三分餘地,保持不越過最後的那條底線。
可今天,與往昔卻是大有不同。
兩人看似在爭論對陳餘檢舉一事的在爭論,實則卻是已擺明車馬,文官集團與涼宮這如今大夏朝堂之上,最大的兩個政治集團的正面對抗!
察覺到了這一點,許多中立騎牆派的官員紛紛底下了頭,生怕自己也被無辜捲入其中。
不過,即便是沒有他們,當這兩大集團展開對抗以後,也自然不會缺少說話的人。
王阜、張元吉二人幾乎是同時出班,他們神色平靜,語氣卻極為堅定的說道:“臣,附議!”
“還望太上皇三思而行,莫要寒了天下人心!”
呂儒晦起頭,王阜二人跟上,緊接著便是整個文官集團。
金鑾殿內,超過半數以上的官員紛紛走出了班列,跪地道:“臣附議!”
一時間,文官集團的聲勢浩大無比,彷彿有排山倒海之勢,欲要強逼楚逸低頭人數。
眼見如此,本還忐忑不安的陳餘頓時將那份恐懼放回了心頭。
太上皇又能如何?
面對朝中超半數以上群臣的勸阻,他不也只能是乾瞪眼看著?
想到這裡,陳餘更是得意,忍不住抬頭,以挑釁一般的目光看向了楚逸。
此前的他,太過低調,導致整個太尉府除了田彬之外,都沒多少人認識他,現在也是他正式走上臺前,讓世人知道知道,太尉府由他來做主的事實了。
而這一抹挑釁的目光落到楚逸眼中,那簡直就是求死的訊號。
他眸光冰冷,看著殿內黑壓壓跪了一片的群臣,不喜不怒的說道:“你們這是打算逼本皇就範?”
呂儒晦開口說道:“臣等不敢,臣等只是不想太上皇一錯再錯爾。”
“老夫不敢苟同!”
眼見文官集團的逼宮之勢已成,霍龍突然出列,沉聲道:“太上皇自建國以來,殫精竭慮,事必躬親,非是沒有任何過錯,更帶領我大夏朝廷走過了最為艱難的時期。”
“如今,天災已過,百姓生活雖苦,但也不必如當初那般被凍死、餓死。”
“朝政之上,也同樣梳理的井井有條,更是率領我大夏遠征高句麗,重振國威,讓天下世人皆知,我大夏並非軟弱可欺之輩!”
“如此重重,豈能說太上皇一錯再錯?”
霍龍說道這裡,更是對上首的楚逸一躬,朗聲道:“老臣以為,太上皇所言不錯,君無戲言!”
“今天子久病,國事皆由太上皇所掌,那麼太上皇便代表了天子,代表了我大夏威嚴。”
“為維護此威嚴,陳餘,當殺!”
霍龍這麼一站出來,所有涼宮一脈,如百里奕、張翰,乃至許多武官亦紛紛出列,跪拜道:“臣附議,陳餘當殺!”
剎那間,整個金鑾殿內,仍舊保持站立狀態的,十不存一。
許多騎牆派官員無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但在文官集團與涼宮這兩股巨大的洪流沖刷下,也只能選擇隨波逐流。
反正就是跪唄,具體附議的是誰,那就由你們自己理解了。
而這一次,也是兩大集團,第一次將矛盾公開化,在朝堂之上爭鋒相對,沒有絲毫退讓。
楚逸淡淡的看著呂儒晦,二者目光相會,碰撞於半空,彷彿有火光跳動,殺機蔓延。
在此碰撞之下,朝堂之上又一次陷入了詭譎的安靜當中,落針可聞。
眾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楚逸開口,更是等待著為後續更大的衝突積蓄力量。
這一場衝突,來的理所當然,但也在眾人的預料之外。
誰也沒想到,衝突會來的如此迅猛,如此毫無徵兆。
哪怕是楚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