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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手機,轉頭走出去。就像一道已經設計好的程式似的……就這麼一直走出去兩百米左右,轉過彎,過了一個人行橫道,一股非常陌生、又極其強烈的車尾氣汽油味兒湧入嗅覺。
在訊號燈即將變紅的最後一秒,一輛車嗡得竄了過去,就在陸渺面前飛馳而去。
一瞬間,他空曠茫然、完全不在運轉的大腦被猛然喚醒,強烈的真實感吞沒了他。這種重新回到現實的真實感讓他在這一刻生理排斥得格外強烈。狂跳的心臟,扭曲翻湧的胃,陸渺扶住路邊的電線杆,壓不住地埋頭乾嘔。
吐不出來什麼東西。
苦澀的膽汁停在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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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一下發冷的臉,尋找路邊的販賣機買了瓶水,一邊漱口,一邊開啟顯示低電量的手機,十六個未接電話,幾十條未讀簡訊。
裡面有幾條是醫院的。
陸渺對著這幾條醫院發來的簡訊沉默了一會兒。在極度空茫的靜謐中,飛馳的汽車,螢幕上黑白鮮明的文字,一串從前沒有仔細注意過的賬單,組成了他人生起落後的第一道轟鳴巨響。
他打給了幾個朋友。
有兩個已經拉黑他的號碼,一個拒接,最後一個是一起讀書的發小,接了電話後很長時間都只是聆聽,最後不鹹不淡地提了一句:“借錢?你還得起嗎?”
手機裡響起通訊斷掉的提示音。
畫室回不去,這也屬於陸建業置辦的資產,而且跟明日娛樂的很多問題脫不了干係,這也是陸渺與此事產生關聯配合調查的原因,哪怕他對其中的運作並不清楚。
他一邊去醫院,一邊把每一條簡訊看過一遍。
其中有一條格外顯眼,是來自於林琮的。
林公子的措辭還是那麼客氣,但內容看下去,總結出來只有一句話:我知道你走投無路,親朋難靠,要是你缺錢的話,我可以為你聯絡程總。她是這世上最好、最慷慨的買家。
買家。林琮這樣一個措辭客氣、習慣於維持表面善良的人,也在這條簡訊裡毫不顧及地如此形容,就像是他聯絡公司裡的任何一個小模特一樣,毫無區別。
陸渺想起了那個女人。
他想起自己口口聲聲說的“下流貨色”。想起她鮮紅的西裝外套和低頭抽菸時架在鼻樑上的金絲細框眼鏡……任何關於程似錦的回憶,都帶著一股難言的疼痛色彩,像是什麼硬且沉重的東西重重碾壓而過。
把他高高在上的一切碾碎。
他想起自己的鄙棄,還有那些對她不假辭色的厭憎。陸渺回憶了一下兩人之間的對話,那些令人矛盾的畫面,就像是一根根細而尖銳的針紮在神經上。
不可能。
他不能去找程似錦。
“多謝好意。”
這四個字回覆完林琮後,他在醫院的走廊停留了很久。
跟案件有關的銀行卡全部凍結,車輛早已抵押無法出手。陸渺在心裡計算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能賣多少錢,衣服,袖釦,甚至畫筆……
按照小拂目前的治療情況,這點錢,連這個冬天都撐不過去。
陸拂在睡覺。
隔著病房的玻璃,陸渺只是在門外遠遠地看了一眼。他已經盡力將一切恐懼和擔憂趕出腦海了,但陸拂的病迫在眉睫、無法耽擱,就算他賣掉所有東西,也只能緩一時之急,一旦出了什麼狀況……
“陸先生?”對面的女醫生關心地問,“你的臉色不太好,注意休息啊。”
“謝謝,我沒事。”陸渺的聲音沒有什麼力氣,他像是從這個世界抽離了,到現在都沒能融洽進周圍的色彩,“小拂他……”
“噢,陸拂的情況最近很有好轉。”醫生面帶微笑,高興地回答,“老師請了遠在同南的宋主任進行會診,下個月的手術一定可以如期進行,主要是陸拂的狀態也很好。”
“謝謝。”陸渺再次道謝,“最近真是麻煩你們了。”
他說得是父親被帶走的那一日,明日娛樂的新聞鋪天蓋地,輿論爆發如滔天巨浪,而陸拂居然半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這都多虧了院方的細心照料。
就在陸渺整理好心情,準備進去陪一會兒弟弟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問:“隔壁病房的那個小女孩是出院了嗎?我剛剛看見照顧她的阿姨在收拾東西。”
醫生遲疑了一下,道:“她家給她辦了出院,停止了治療,人還沒接走,當天下午就沒了。”
陸渺按在門把手上的掌心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