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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進院子,直接停在大屋門前。
章柳一跳下馬車,就看到阿婉苦著一張臉迎上來。
“這是怎麼了?”章柳納悶問道。
阿婉把她迎進屋,小心翼翼從衣襟裡取出一張請柬,還是紙製的。
“姑娘你晌午出門不久,相府的家宰就親自登門來送請柬,說是丞相大人請你明日過府赴宴。”阿婉訥訥道。
章柳淡淡應了聲,相較於宴請,她更在意手上請柬的質地。
“這是誰家做的紙?”
阿婉頭更低了一些,細聲細氣道:“咱咱家的”
咱家的?
章柳抬頭看向她,心頭一喜:“這是你自己做的紙?”
阿婉見她不但沒有怪責自己,反而看起來很高興,膽子大了些,羞赧道:“我就是按照姑娘你說的,除了尋常的竹子和構樹,又用其他韌草和樹皮試了試,阿嬸也幫了不少忙”
章柳高興地拍拍她的頭,心想,自己果然沒看錯,這小丫頭,對造紙很有天分。
不過,她做的紙,怎麼會傳到丞相府?
“姑娘你離家後,大公子時常讓人送訊息過來,告知你的下落,咱們還託他帶了兩回東西。咱們想謝謝人家,想來想去,也就家裡做的這些紙還算拿得出手,就就送了幾次。”
只是,她也沒想到,自己當初送到蒙府的紙,怎麼就到了丞相府?
丞相突然請姑娘過府赴宴,該不是為了這些紙吧?
阿婉越想越手腳發涼,話裡帶上苦意:“姑娘,是我給你惹禍了嗎?”
她自幼在行宮掙扎求生,私下裡聽說不少關於丞相的秘辛,那可是個十分惹不得的大人物啊。
章柳沒想到丞相府的一張請柬,會把小丫頭嚇成這樣,忙輕揉她頭頂安慰:“這哪是闖禍,你這是替我大大增了臉面啊!連丞相府都用咱們家做的紙,以後開了造紙坊和書鋪,這就是活招牌。阿婉,再接再厲,往後咱家就靠你養家了!”
開造紙坊?開書鋪?
阿婉瞪大眼睛,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間竟忘了難過。
“沒騙你,王上這回賞了咱們好多好東西,就有鋪子和作坊。”章柳還想著要做些什麼呢,這不,有結果了。
“怎麼,沒信心?”戲謔地敲了敲小丫頭的額頭。
阿婉回過神,激動得雙頰漲紅,捏緊拳頭一臉鄭重表示:“我肯定好好幹,好好養家!”
大屋裡頓時響起鬨堂大笑。
“明日,還是我陪姑娘一起去赴宴吧?”飯後,蔡嬸猶豫再三,說道。
章柳擺擺手,“我自己去就行,你們放心,我不是一個人。”
不是還有李斯嘛。
之前聽蒙恬的意思,李斯現在是呂相跟前第一紅人,非常受器重,明日丞相府宴會,豈會少了他?
不過,保險起見,趁著還沒到宵禁,她讓丁叔跑了一趟李斯府上,遞了個訊息。
果不其然,丁叔帶回李斯的口信,說他明天肯定會在宴上。
章柳聽了,對李斯這人多有改觀,但仍持觀看態度。
這人,心比天高,奈何定力不足,關鍵時刻,被趙高一忽悠,就牆頭草偏了陣營。
才幹有餘,氣節不足,典型的精緻利己主義者。
這樣的人,用好了,是一把劈開盛世的利刃。
用不好,就可能是背後刺來的致命一刀!
他跟鄭國,全然不同。
所以,對於他,章柳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警惕。
柳從內史衙門出來,穿戴整齊,手上拎著一刀上等桑皮紙走向丞相府。
離相府大門口還有段距離,就在門階下,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是李斯。
“久違啊,柳!”李斯毫不避諱門口的家僕,遠遠迎上章柳,飛快將人上下打量一番,面露欣慰,“見你安然無恙,我總算可以放下心來。”
章柳見他眼底真誠不似作假,笑著拱手:“多謝老哥掛念。這一趟,怕是要給老哥添麻煩了!”
這一聲老哥聽在李斯耳朵裡,熨帖得讓他不禁眼角多笑出兩道褶子。
雖大半年未見,非但全然沒有陌生疏離之感,反而多了些老友相逢的親近。
“咱們之間,何必見外。”李斯毫不避諱門口其他賓客和家宰鄭貨的目光,跟章柳並肩走進相府。
鄭貨幽幽看著李斯和章柳的背影,低頭掂了掂手裡的紙包,飛快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