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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現挺滿意,導演認可的人不會遭到多少為難,林殊止在劇組裡還算混得開。
他一來就解決了一場重戲,秦陽也不算摳門,原定的休息時間被順延到後面,他只需要每天下午到劇組觀摩學習,滿打滿算也就三個小時。
除去這每天三小時的工作時間,林殊止其實無事可做。
說難聽些,這和吃了睡睡了吃沒差。
林殊止習慣了以前在影視城裡風吹日曬雨還淋的生活,這種日子過得十分煎熬,只讓人徒生一種罪惡感。
他無法在酒店閒下來,在某一天裡他總算出了門,去了除劇組和酒店兩點一線以外的地方。
他找到了青城城郊的一處公園。
湫水公園生態建設走在前沿,一條瀝青路由南通向北,西邊是一片人工湖,路兩旁柳樹成蔭,這樣的環境很適合乘涼或夜跑。
日子太過無聊,林殊止乾脆每天下了班便到公園裡跑兩圈,來的次數多了還認識了在這兒競走十幾年的老大爺。
老大爺姓李,年方七九,年輕時是個有能耐的,打拼幾十年下來家裡有錢得很,老人大多數都愛聊天,認識的第一天便跟林殊止掰扯家裡那點事。
林殊止不擅長與人聊天,但大爺盛情難卻。
人年輕時總想將權利都抓在手中,到老才突生覺悟“兒孫自有兒孫福”,李大爺就是這其中之一,老了權利都下放給子女,他決意探尋養生之道。
林殊止完整地聽完了一部血汗奮鬥史和一部江湖退隱史,講述者繪聲繪色,手腳並用,就差給他演上一段。
當然不知道是不是老年人都愛吹牛並且騙術也精湛,李大爺就差掰著手指頭跟他數家裡有幾塊地皮幾套房子,一通吹下來林殊止聽得一愣一愣的,破天荒地還馬上要深信不疑。
聽人吹牛皮,哦不,講故事的時間總過得很快,林殊止回過神時已經過去兩個小時,李大爺說爽了心滿意足地回家吃飯,而他還在長椅上坐著不願動彈。
盛夏七點鐘的傍晚天邊深藍與橘紅交替,林殊止眼睜睜看著最後一點橘紅色被霧藍色的雲吞噬掉。
他又想到了陳穆。
陳穆該是李大爺口中那種叱吒一方的人物,擁有一方勢力,永遠是被人擁護的上位者的存在。
所以才會很忙,才會前腳剛與他說完有事要談,後腳便知會都不知會一聲因公事走掉。
這在某種程度上說其實算一種約定。林殊止從不輕易與人約定,也從不輕易給予別人承諾,因為承諾或約定一旦給出,那必須是要做到的。
他最討厭失約的人。
從前夏蘭琴將他放在林家大門口的時候,也曾和他約定好沒人出來接他的話就帶他回家。
可等到最後夏蘭琴都不再出現。
明明約好了要帶他回家,最後卻失約十多年。
他可以討厭夏蘭琴十多年,卻做不到同等討厭陳穆十多年。
標準在陳穆這裡重新被定義,這份討厭都不能按天來計算,只能按照小時來量度。
事實就是他只討厭了陳穆九個小時,第二天早上生物鐘將他喚醒時他就已經不生氣了。
林殊止都忍不住罵自己是雙標狗。
喜歡才會在意,這份喜歡在心裡紮根好多年,林殊止在意得不得了。
陳穆卻自那天后再沒出現過,連一點訊息也無,就像從來都沒有來過青城一樣。
有時候連林殊止自己都恍惚那天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可冰美式的觸感不是假的。那張貼紙還留在日記本的某一頁裡。
林殊止還在等一個解釋,但大抵是沒有了。
從前沒有過的,現在也不會有。
……
這大概是病,得治吧。
林殊止這種工作三小時歇一整天的日子終於走到了盡頭,一週後,按照原計劃,他每天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朝五晚九一直持續一個月。
他並非吃不得這份苦的人,從前在影城比這苦的日子多得是,對此他毫無怨言,只能說是兢兢業業。
只是吃苦之餘,在候場等戲的間隙,他偶爾還是會想起陳穆。
片場的某一個細小的東西都能在很隨機的時刻成為導火索。
就比如那張跟著劇組走的小板桌。
林殊止曾試著盯著它不由自主地發呆,想起陳穆的手曾經虛虛地在上面點著,想起那杯冰美式融化後的水漬盛在上面。
而後又有某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