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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止說:“你總要學會習慣雷雨天,以後我們還是不要睡在同一個房間了,為你為我都好。”
“你是要走了嗎?”陳穆敏捷地捕捉到一些東西。
林殊止很苦惱,兜來兜去,還是繞回到遊樂場摩天輪上陳穆問的問題上。
他本能地逃避回答,望著那條在洗菜盆裡暢遊的魚出神。
“下雨天我可以不找你的,”陳穆將那圍裙邊摳出褶皺,“你……別走。”
一陣不算溫柔的風穿堂而過,將客廳裡那座玻璃櫥窗櫃門撞得叮噹響。
那張陳穆十六年前留下的紙條剎那間在林殊止腦海中閃過去,當年的陳穆在母親離去時是不是也說過類似的話呢?
他無法得知當年事情的全貌,只能依靠想象創造出很多種情景。
無論哪一種對一個尚且年幼的孩子來說都無法承受。
林殊止無法深想下去。
可陳穆已經不是當年的陳穆,他在心軟些什麼呢?
“我沒有說我要走。”林殊止說。
陳穆:“那你也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
“我以後會尊重你的,因為我愛你。”
林殊止心口一滯。
愛。很偉大的詞彙,不知道陳穆又是從哪裡學的。
“愛不是能隨便說出口的話。”林殊止希望他不要再說。
“我知道的,所以我只對你一個人說。”
……
陳穆總在一些時候冒出令人猝不及防深感肉麻的話,林殊止已經盡力習慣,可有一些還是會讓他大為震撼。
比如陳穆脫口而出的尊重和愛。
那是他很在意的事,陳穆從前永遠無法做到,但失憶的陳穆好像可以。
那天之後陳穆再也沒有要求過與他睡在同一個房間,更不會偷偷潛進他的房間,也不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給他一個擁抱。
陳穆是真的在說到做到。
可擁有記憶的陳穆也會如此嗎?
林殊止希望自己將這兩種狀態的陳穆劃得涇渭分明。
他有些艱難地面對一個既定的未來——若是陳穆恢復記憶了,他大概會離開吧。
因為不離開只是對失憶的陳穆作出的承諾。
陳穆仍然會是他很重要的人,未來漫漫一生中都不會變。
只是也許不能再成為愛人了。
陳穆的狀態肉眼可見地在日益變好,具體表現在他逐漸能在書房裡坐一整天都不出來,一些資料報表能理得頭頭是道,模擬商戰時也常常是勝方。
一切都馬上要回歸正軌了,林殊止卻做不到想象中那樣平靜。
因為離去即將具象化。
陳穆有夜間喝水的習慣,那天夜裡也許是忘記在床頭放一杯涼白開了,他到廚房接了杯水,卻意外打碎了玻璃杯。
林殊止淺眠,聽見玻璃杯碎裂的聲音頓時驚醒。
起初他以為公寓裡進了賊,又不明白什麼賊才能破解這所公寓的高階密碼鎖進來。
他狐疑著開啟門,走出來便看見陳穆貓著腰蹲在黑暗裡摸索著什麼。
大燈開啟後那一堆玻璃碎渣子映入眼簾,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抹驚人的紅色。
陳穆被劃傷了,暗紅的血液不斷從傷口處緩慢流出,滴滴答答的刺眼得很。
陳穆傷的是慣用的右手,林殊止看不下去,便讓陳穆去沙發上等著,他代勞把地板收拾乾淨。
等他處理乾淨地面再回到客廳時,陳穆已經將藥箱找出放在茶几上。
林殊止覺得哪裡不對,直到給陳穆消完毒包紮好才明白那種詭異感從何而來。
“陳穆,”林殊止按捺住那顆正在加速跳動的心臟,“你怎麼知道藥箱放在哪裡的?”
陳穆隨即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裡包含了許多不明的情緒。
林殊止心頭忽然警鈴大作。
失憶了又不是失智了
公寓裡的藥箱自陳穆出院後就沒啟用過,很偶然的一次,林殊止被回形針扎傷了手,需要找枚創可貼,張姨才告訴他藥箱的位置。
照理來說,陳穆失憶了是不可能知道藥箱放在哪裡的。
那陳穆是如何知道的呢?
林殊止語氣類似於逼問,陳穆深深看他一眼後就低了頭:“我好像做了夢,那個藥箱是我親手放上去的。”
“你確定只是做了個夢?”
陳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