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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屠又有點飄了。
他覺得自個還真的挺適合在長安城裡做個小老闆的。
他笑得好啊。
逢人就笑。
周圍街坊鄰居都覺得他和善,對他也客氣,甚至有兩個婦人一看他就紅著臉。
一會還給他送了點點心過來。
幽州這些個喊他陳叔的子弟們也都不賴,就路上偶爾和他們聊了聊,說起這個宅子和鋪子的想法,這不到了長安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給辦好了。
最狗的還是狗日的顧十五。
陳屠總覺得路上那種閒聊的時候,都是這顧十五不動聲色的挑起的話頭,就是自己的銀子捨不得掏,就想讓這些人掏對吧。
不過其實在這件事上,陳屠心中的這暗罵罵錯了一半。
這些宅子的確是那些幽州子弟分別置辦的。
和這些幽州子弟堂而皇之的在延康坊購置宅院不同,陰山一窩蜂這些人的宅院,都是繞了十七八個彎,託了不同的人暗中購得的。
這裡面的環節,還經過了幾個潛心書院的學生的設計,反正往上追查都查不出來和這群幽州子弟有關。
至於這香燭店,其實卻是出自林以一的母親韓嬌娘之手。
她辦事更是利落,這香燭店掛在長安城裡的青雲行會之下,這青雲行會既不是林家的產業,也不是金家的產業,反倒是和金家有些競爭關係,之前金家將一部分的產業交到她手中之後,她不動聲色的就讓青雲行會吞併了一些。
這家香燭店對於青雲行會來說,倒是那個吞併過程之中,有人出了力氣,便允許的好處,讓他開個香燭店穩定的賺些小錢。
陳屠若是仔細的去捋捋關係,自己就捋得清楚,但是搬起一張靠背竹椅,懶洋洋的坐在這新開的店鋪門口,摸著一個微微燙手的茶壺,沒事對著茶壺嘴哧溜上一口,看著店鋪裡頭那個勤勉的夥計忙東忙西的時候,他就懶得去捋這些東西。
長安城裡安逸。
街巷裡都是一片祥和的味道。
哪怕他才是剛來,連個最近的西市都沒進去逛過,就是看了看自己的宅子,然後到這個新開的香燭店坐著,看著這條街巷之中那些平平無奇的宅子屋瓦,他都有恍然如夢之感。
這輩子居然還混到長安了。
還能在長安有自己的院子,有自己的鋪子。
真他媽不真實。
“陳掌櫃的,你有親戚給你送來一筐東西,放你這了啊。”
等到有個幫人送貨的腳伕放了個竹筐在他跟前,他就感覺更不真實了。
啥?
我在長安還有親戚?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親戚?
“什麼親戚?”
陳屠放下茶壺,忍不住衝著那個拉著車送貨的腳伕喊。
“我咋知道。”那腳伕回了一句,“反正東西就是這麼個東西。”
“啥玩意,吃的?”
陳屠感覺那竹筐裡可能是什麼野味,等解開竹筐上的草繩,掀開蓋子一看,他就忍不住罵了一句,“狗日的周驢兒,還來嚇你老子呢!”
這竹筐子裡頭都是絞成一堆堆的蛇。
不知道從哪裡挖出來的,大冬天的,都半僵著,沒什麼活性。
“狗日的周驢兒,顧十五不讓你公開和我們走動,你就偷偷的來這麼一手?”
陳屠又罵了一句,突然覺得又有點不對,周驢兒平時玩蛇也是一條兩條的,那他要嚇唬自己,也肯定就弄個一條兩條過來,按理來說也不會拿個一大堆的蛇過來。
“啊!”
這個時候正巧有個街坊過來看熱鬧,結果一眼看清這竹筐裡的事物,頓時就嚇了一跳,退開兩步之後,這個街坊才忍不住輕聲道:“陳掌櫃的,你是不是開店沒和黃牙那群人打過招呼?”
陳屠心知有異,便露出和氣的笑臉,輕聲問道:“齊哥兒,我不明白裡面路數啊,開店官家的手續辦齊全了,還要和哪些人再打個招呼嗎?”
這街坊五十來歲,叫做齊裁雲,是個專門幫人熬藥湯的老漢,因為經常在院子裡和門口架一堆炭火爐子熬藥湯,氣味有時候有些燻人,所以早早的就和陳屠來打過招呼,還送了兩罐補酒過來,挺懂得做人,為人也熱心。
他當下就唉了一聲,輕聲道:“早知道就先提醒你了,西市和周遭這些個坊市,要想安生做生意,非得給五坊小兒孝敬孝敬。這黃牙他們,就是五坊小兒養的一些閒漢。你若是不主動孝敬,他們今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