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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那春風樓前站著的四個人就下來了。
不止如此,還有一個駝背老婦人在高處出現,也在慢慢往下走。
那個老婦人給他的感覺是老得好像隨便摔一跤就能摔死,但她揹著的明明是一具很大的弓。
她就是那名箭師?
她下來做什麼?
顧留白走在最前,他隔著老遠就對陰十娘和何鳳林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陰十娘本來就不愛說話,她什麼都沒有說,就讓顧留白從身邊走了過去。
“抱歉。”
顧留白一直走到何鳳林等人所在的營地前方,才對著何鳳林微躬身行了一禮,說道。
何鳳林眉頭大皺,他已經在心中盤算接下來要如何應對才最為合理,這莫名其妙來一個少年說這種話,便更加讓他不懂了。
“我一開始沒有想周全。”但不等他說話,顧留白卻已經接著說道:“你們可以不必死。”
何鳳林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我們不怕死。”
“不,你誤解了我的意思。”顧留白誠懇道:“我是說你可以說說你想要知道什麼。”
衛春風的戰死也已經讓此時的何鳳林有些衝昏了頭腦,他寒聲道:“這是軍中機密,我豈會告訴你。”
顧留白驚訝的看著他,又點了點身後的舒爾翰和柳暮雨,“你想要對付他們兩個,不是想要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什麼訊息嗎,你不說你想要知道什麼,他們又如何回答你?”
何鳳林的腦門之中頓時轟的一響。
他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你…你能…讓他們告訴我?”
顧留白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你必須先讓他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麼。”
頓了頓之後,他看著明顯大腦一片空白的何鳳林,輕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你現在可以問了。”
何鳳林呼吸都有些艱難起來,他看著顧留白,道:“我知道你是冥柏坡埋屍人,但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顧留白理所當然般說道:“瘋狗白眉的兒子被我們殺了,他們都選擇相信我,你憑什麼不相信我?”
何鳳林還僵立當場。
顧留白的眉梢微微挑起,“我只是不想你們成為某個大人物陰謀的犧牲品。”
何鳳林緩緩抬頭,道:“我只是不相信會有天上掉胡餅這回事。”
顧留白看著地上衛春風和邱白羽的屍身,聲音微冷的說道,“現在你可以相信一次,你可以不惜命,但你不能不給他們活命的機會。”
何鳳林動搖了。
至少顧留白已經表現了足夠的誠意。
即便不相信會有天上掉胡餅的好運,何鳳林對著身旁一名隨從交待了幾句之後,還是單獨走到了顧留白的身前。
“不能有太多人知道。”
何鳳林對著顧留白說道。
“沒辦法,加上你算是四方人馬。”顧留白點了點舒爾翰和柳暮雨,道:“他們兩個是你要的人,必須在場。而我得為促成這件事付出他們足夠心動的條件,我也必須在場。”
“至於他們。”顧留白又點了點陳屠,道:“我們把他們撇開談事情,他們肯定不願意,我們也不可能打得過他們,所以他們也必須在場了。”
何鳳林艱難的點了點頭。
這麼算起來,他唯一顧忌的就是多了陰山一窩蜂的人,但目前情況似乎的確無法將他們排除在外。
“不要太過顧慮這件事情,只要你們能夠完成軍令,我想沒有人能夠治你們的罪。”顧留白接著說道:“我們不會打聽其它的事情。”
之前第一時間選擇相信顧留白的柳暮雨此時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很直接的輕聲問道:“你們想要什麼?”
何鳳林目光劇烈閃動了一下,聲音微寒道:“我們想要得到韓宴清和你們勾連的罪證。”
“韓宴清是誰?”陳屠不解的看向顧留白。
顧留白不動聲色道:“西域判度支。”
陳屠笑得有些尷尬,“這官職我們不懂。”
顧留白淡然道:“主管這邊邊軍錢糧的人,職權很大的財神爺。”
“這種人竟然和突厥人有勾結?”陳屠的笑容一下子陰森起來,“下面的人和突厥人打得腦漿子都出來,他們上面的人忙著和突厥人一起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