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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留白隨手添了根乾柴,平靜道:“我娘說君子可能活不到十年。”>br />
“有道理啊。”笑面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皺著眉頭兩口灌完了自己碗裡的油茶,然後用一塊方巾擦乾淨了自己的嘴角,又點了點白衣女子,道:“正式認識一下,我叫陳屠,她叫陰瑤池,自己兄弟一般叫我屠子,我們一般叫她陰十娘。”
“顧留白,顧十五。”顧留白點了點自己,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說十五,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你應該不會覺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陳屠說道。
顧留白道:“那不會,我也不是什麼君子。”
陳屠覺得有點不對,這意思怎麼感覺坐實了自己就是小人?
這個時候顧留白對著內裡叫了一聲,“貴叔,準備好的羊肉端出來吧。”
陳屠剛打了個飽嗝,滿嘴的腥氣,突然就聞到了胡椒混雜著烤肉的香氣,他頓時驚了,“這裡還有撒了胡椒的烤羊肉?”
“這是冥柏坡的春風樓。”顧留白道:“連下面那個凡夫帳都有油茶和鹹雞吃,這裡有羊肉有什麼稀奇?”
陳屠臉上的笑意都沒了,他看著另外兩個火塘邊圍著的人,“那他們來了這麼久了,為什麼不吃羊肉?”
“他們捨不得。”顧留白笑了笑:“我吃得起。”
那個先前給他們打油茶的老人端著一個大木盆走了出來。
木盆上烤得金黃的羊肉堆積得像小山一樣,上面撒滿了胡椒粉和各種香料,甚至木盤邊上還切了些用來解膩的瓜果。
陳屠清晰的聽到了不少咽口水的聲音,同時自己卻是不爭氣的又打了一個飽嗝。
在喝油茶之前,他還吃了兩張烤餅!
“春風樓!”他忍不住惡狠狠的說道:“這怪樓竟還取了一個如此風雅的酒樓名字。”
“這樓名字有來歷的,沒和你介紹,外面那牆上不知道哪個過客寫了一句‘當壚笑春風’,那春風兩字寫得尤為出彩,只是現在被雪蓋住了,你進來的時候看不見。”顧留白道:“我聽說長安城裡也有一座春風樓,而且門口牌匾上也有這麼一句詩。我估計那人說不定去過長安的春風樓。”
“胡姬貌如花,當壚笑春風。難不成冥柏坡的這春風樓裡,還有酒有美女?”陳屠冷笑道,他氣得有點牙癢,這顧十五肯定是故意的。
“自然有,只要能夠受得住價錢。”然而顧留白卻似乎聽不出陳屠話中的譏諷之意,只是認真的解釋道:“這裡胡姬倒是不貴,畢竟對於長安人來說,好多外族人都稱為胡人,長得反正和長安女子不同,這裡貴的反而是長安洛陽一帶的女子。還有,長安的春風樓裡不允許售賣馬肉和牛肉,但這裡馬肉和牛肉可以吃,價錢還比羊肉便宜一些。”
“那為什麼不吃牛肉?”陳屠鬼使神差般冒出一句。
顧留白道:“我娘說,大雪要吃羊肉,補氣,暖身。”
“看來你很聽你孃的話。”陳屠用木盆上插著的小刀挑了一塊羊肉慢慢的吃了起來。
雖說大敵當前吃得太飽吃壞了肚子都是很要命的事情,但這熱氣騰騰撒了胡椒粉的羊肉不吃上一塊,估計今後幾天一閉上眼睛就都這羊肉。
更何況聽說長安的春風樓裡的烤羊肉都不是每天有,這胡椒更是稀罕玩意,那些達官貴人才弄得到。
一口羊肉入腹,那麻辣辛香伴隨著熱氣在口腹之中升騰而起,陳屠不斷的咂舌,他此時倒是能夠理解為何有人會在外面牆上留下一句“當壚笑春風”。
即便沒有胡姬陪酒,這一口羊肉的滋味,也真如春風拂面,讓人生暖。
“顧十五,都是自己人了,我也不拿大話誆你。你要去長安這樁事情,按我的意思,等到你弄好通關文牒再說,而且雖然我代表我們這一幫子人和你談,我也不能直接替他們所有人拿了主意。”陳屠道:“只是你知道我們有幾個人就能給我們都弄好通關文牒?”
“軍方猜測你們大概是六個人。”顧留白挑了塊肥瘦相間的羊肉吃起來,“除了用劍和箭法厲害的那兩個人,還有一個人刀法駭人。”
陳屠道:“猜是六個人,除了你說的這三個,那另外三個的本事他們不清楚?”
“他們不清楚。”
顧留白揉著腮幫子笑了起來,“不過我猜你們應該是九個人,這九個人裡面,還有一個很擅長機關埋伏,還有一個應該能模仿各種聲音。”
陳屠面上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但心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