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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泛著瀲灩水光的視線掃過他威嚴的眉眼,察覺出他是當真動了怒。
她隱約有些心虛,脊背上緩慢攀爬上一陣令她渾身戰慄的寒意。
然而此計雖出自於她蓄意想借機引|誘他,但也當真是為了想要躲過搜查。
她朝房門外看了一眼,見外面雖有人聲,但門前暫時沒有搜查的人影走來,便壓下翻湧的心緒,平復著呼吸,微微張開檀口。
她的目光掃過謝玹的唇,眼睫輕輕眨動兩下,帶起眼中一點瀲灩的水波。
略一思索,她對謝玹解釋道:“我並非蓄意冒犯你。只是那些搜查的人既然熟悉你的行徑,想必也頗為清楚你的為人。同女子親近絕不是你的作風,你只需同我演一演,便可矇蔽他們,躲過搜查。”
她的語速很快,話語內容沉重而周密,聲音倒是很輕很軟,帶著濃重而急促的鼻息,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焦急。
容娡神情專注,看著他宛如冰雕玉鑄的一張俊臉,似乎是在認真地呈上自己的計策。
實則微微有些底氣不足,紅唇輕抿,眸底微閃,手心沁出細密的冷汗。
其實如若謝玹想要一個人脫身,方法多的是。
但容娡不想讓他拋下她。
她知道謝玹脫身之後,會折返回來尋她。
但她不想漫無目的的等。
況且,就算謝玹一個人能夠脫身,那些刺客不曾尋到他,定然會繼續追捕他。
她說出的計策,則是讓他躲過這些人的搜查,不會再追捕身處於已被搜查過的房間裡的他。
她話裡話外勾著他,帶著他往她想要那個結果去想。
只是不知,心思縝密的謝玹能否聽信她的話。
謝玹聽完她這一番話,審視她一陣,眼中隱有衡量之色。
他顯然意識到她所想到的那一點,沉默一瞬,目光自她肅穆認真的白皙臉龐上滑過,鬆開制住她手腕的手,沉聲道:“你想怎麼做?”
容娡鬆了一口氣。揉了揉被他攥出紅印的手,因緊張而有些緊繃的腰肢軟下去。
她飛快地瞥了一眼門外的情形,回過頭,指揮謝玹:“你拿上被衾,披在身上。”
謝玹依言照做,動作乾淨利落。
容娡輕輕撥出一口氣,說:“你俯過來一些,讓被衾能將我也蓋住。——像剛才你倒在我身上那樣。”
謝玹視線垂落,面容無情無慾,眉宇間依舊充斥著那副不容褻瀆的聖潔神性。
喉間突起微不可查地輕輕滑動一下。
昏黃朦朧的光線中,她側著頭,眼睫撲簌,細膩纖柔的頸項如同雨後的花枝一般露在空氣中,纖細又脆弱。淺薄的燭光透過濃郁的夜色,灑落在她的肌膚上,泛出一層瑩潤的光澤。
她柔順的發有幾縷零落在頸窩之上,清綺的甜香順著髮絲幽幽浮動至謝玹的鼻腔。
謝玹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扯過被衾。
掀起的氣流帶的燭光一晃。
容娡看見被衾的陰影朝自己覆過來,清苦的冷檀香在同一時刻灌滿她的感官。
一隻帶著薄繭的手在同一時刻掠過她的鎖骨。
容娡心頭驀地急跳兩下。
她看不清謝玹的動作,但感覺到扯散的衣領被這人拉好。
如此緊急的情形之下,謝玹行事卻依舊那般恪守君子端方的禮節——幾乎到保守古板的地步,絲毫不曾逾矩,容娡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他,有些啼笑皆非。
她認真地同他解釋:“不能這樣。”
謝玹明白她的意思,嗓音在黑夜裡顯得有幾分低沉:“為何?”
他有力的雙臂撐在她的身側,雖然身軀規規矩矩的不曾碰到她,但容娡感覺到他的發滑落在她的臉上,他的低沉的嗓音就像是貼著她的耳發出一般。
容娡的脊背滾過一絲陌生而奇異的細微戰慄。
她縮縮身子,驅散那股奇異的戰慄,雙臂環住他的頸項,微微用力下壓,未著鞋襪的玲瓏足腕也勾著謝玹的身軀下沉,動作將被褥摩挲出窸窣的動靜。
謝玹渾身緊繃,從頭到腳寫滿抗拒,又要下意識地將她拂開。
容娡的手腕被他撥開,然而她很快便重新纏繞住他,猶如纖細柔軟的藤蔓,為了汲取活下去所需的養料而緊緊纏繞住偉岸的樹幹。
她板著一張小臉,振振有詞道:“你忘了嗎,我們要假裝親近——親近,你懂不懂?我們得讓那些搜查的人以為我們正在做一些親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