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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又想到這一路奔來的艱辛,心中酸楚,倒是當真有了幾分感激之情。

她輕聲道:“多謝你……”

話還未說完,淚珠先一步砸下來了。

小沙彌憨笑摸摸腦袋:“不必言謝,這本就是貧僧應當做的……哎呀女施主你怎地哭了!莫哭莫哭,貧僧這便帶你去治傷,咱們快走吧!”

容娡輕輕頷首。

走出幾步,她抬手拭淚時,忍不住回頭看向那輛馬車,眸色複雜。

錯不了。

馬車窗扉外的珠飾她記得清清楚楚。

這就是昨日助她得困的那輛馬車。

那個男子,此時應當就在寺中。

略一斟酌,她輕聲詢問:“寺院中怎地這樣多的兵衛,可是有什麼貴人大駕光臨?”

“可不是嗎,佔著我們的大雄寶殿,排場可大了!”

容娡欲要再問,小沙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一頓,猛地住了嘴,對此諱莫如深起來。

容娡不再作聲,餘光掃了四周一圈,悄悄記下往大雄寶殿去的方向。

許是他們走的有些慢,幾個兵衛朝這邊探看,容娡加快腳步,隨他走入就近的一間空著的廂房。

小沙彌將她安置在榻上,疾跑去尋醫師。

足上鑽心的痛意一陣陣掀起,爭先恐後地擠入四肢百骸。容娡半闔著眼,忍痛端莊地坐著,秀眉緊蹙。

她腦中思緒紛雜,既擔心走散的母親,又念著馬車、以及馬車裡坐著的那個人。可眼下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便壓下翻湧的思緒,抬眸打量起廂房。

說來也奇,這座寺院規模頗大,各種佛殿齊全不說,種植的草木皆十分精緻齊整,一看便是常有人在打理。可她方才一路走來時,兵衛見了不少,僧人倒是沒見到幾個。

就好像,他們在避著什麼似的。

正想著,門外傳來一陣快亂的腳步聲,小沙彌帶著一位提著藥箱的女醫師折返。

女醫師走進門,瞧見容娡足上的捕獸夾,面色凝重幾分。

她試著動了動木夾,容娡當即痛的“嘶”了一聲,眼中泛起淚花,臉上一貫帶著的溫柔笑意維持不住,惶惶看向她。

女醫師檢查幾遍,寬慰道:“還好,傷得不重,不曾傷到骨頭,只是要請施主忍著些痛。”

容娡頷首,咬緊牙關。

她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足,將臉別向一邊,竭力忍著痛。

不知過了多久,醫師拆下捕獸夾,將她足上的傷口包紮好,又在她身上其他傷處也上了藥,頷首:“好了。”

容娡這才將頭回正,望著足腕上隱約露出的擦傷,心中酸澀,喉間泛起血腥氣。

即使又疼又難過,她亦未忘記帶著笑容連聲道謝。

醫師走後,容娡被女比丘幫著,簡單擦洗了身子,又尋了身乾淨的衣裳換上。

本欲託僧人幫忙找尋自己的母親,怎知頭一沾枕,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大安穩。

容娡是在一片嘈雜聲中醒來的。

她渾身痠痛,反應一陣才慢慢緩過勁來,坐起身詢問一旁正在抄錄經書的女比丘:“師父,外面發生何事了?”

女比丘走出去檢視,回來時面色古怪:“院落外來了好些人,說要見女施主您。”

容娡心?->>幸豢┼猓�xΦ奔聰�y奈抻拔拮伲骸把拔業模俊?br />

難道是那些流民追來了?

想了想,她將這個念頭否定。

寺中有重兵把守,按理說那些野蠻之人應當進不來才是。

不安感在心中蔓延開,容娡穿鞋下榻,走到窗牖旁往外看,看到的卻是全然陌生的幾張臉。

她心中驚疑不定,打量著這幾人的衣著。其中有一個青年錦衣玉冠,瞧著並非是尋常人家。

莫非是母親找到了救兵,回來尋她了?

容娡輕咬下唇,有些拿不準。那些人談話內容她又聽不清。思量片刻,她小心翼翼地邁出廂房門,準備多探聽探聽再做定奪。

方一走出門,容娡便聽見一男人大聲道:“快讓那女子出來!告訴她,她母親在我們手中,要是不出來……嘿嘿,發生什麼可就說不準咯!”

容娡猛地止了步,雙眸驚懼地睜大,看向那個方才被人擋住的男人。

說話之人左眼上裹著紗布。

是昨日被她用簪子刺傷的那個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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