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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這事兒還恕晚輩無法應下。”
葉景昭神色淡淡,未見半分慌張。
穆老夫人眼刀子直直投來,“你這小輩,真是沒有規矩!”
“老夫人,實在是家醜不可外揚啊……”葉景昭緩緩起身,神色略有些為難。
江氏一驚,不知四姑娘要說什麼。
就聽見她不等穆老夫人追問,緩緩開口。
“如今祖母不在府中,我同父母也是月前才搬回的京都,現下吃穿都在府中,只是院裡丫鬟們的月錢還欠著……”
“父親如今的官職雖說比先前要升了幾級,可奈何京都不似嵩縣那樣的小地方,父親的俸祿也只夠些人情往來打點。
田嬤嬤又是老夫人身邊之人,月錢上自是不能虧待。
可眼下……
父母實在拿不出這些銀錢來。”
葉景昭一攤手,微微聳肩,一臉無奈。
江氏心中咯噔一下,來不及阻止,就聽四姑娘一軲轆將家醜倒了出來。
穆老夫人哪裡料到,這一下也不知如何接話。
“老夫人,您的心意晚輩自是不敢不領,不如您開口幫我同二伯母提一提此事?”
江氏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為了顧忌面子,面上強撐著笑。
穆老夫人也覺尷尬,清了清嗓子,沒有做聲。
廳內伺候的丫鬟早已恨不得挖坑將自己給埋起來。
只恨自己今日怎就這般倒黴。
江氏素來心眼小。
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們。
“四小姐真會說笑。”廖嬤嬤笑著打破沉寂,“自打你們搬回伯府來,夫人往三房送了無數珍寶,這三房下人的月錢,夫人又怎會拖欠不發呢?”
葉景昭滿是困惑,驚訝問道,“可是就連母親同我的月錢,也是未曾發過的呀?莫不是廖嬤嬤認為我在說謊?”
廖嬤嬤訕訕一笑,看了江氏一眼,見江氏點頭。
她這才又繼續道:“三夫人同四小姐竟是沒有收到月錢?這每月我們夫人都是親自核對過賬目的呀……”
“廖嬤嬤,去查,看看到底是底下那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蠢貨,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苛待三房!好好給我查!”
江氏大怒,廖嬤嬤應下,帶著人就出了前廳。
葉景昭今日本就沒想著能從二伯母手中討要回月錢來。
在嵩縣這些年,伯府一直沒有派人送過月錢來。
父母也懶得同伯府計較此事。
一家子在嵩縣靠著父親的俸祿,也不會餓死。
穆老夫人緩過神來,就為江氏開脫,“想來定是底下的人瞧你心善,這才做下這等欺上瞞下的事情來,若不是四姑娘今日說起,想來你還被底下人矇騙在鼓裡。”
“哎、真是叫老夫人瞧了笑話,我現下臊的慌。”
二人惺惺作態,彼此開脫。
葉景昭這當事人反倒是沒有半分存在感。
她倒是想要瞧瞧,這伯府今日是誰要倒黴。
廖嬤嬤動作極為利落,出去不過半刻鐘的功夫。
就帶回了一位瞧著約莫六十出頭的婆子,那婆子一身粗布衣衫。
許是這一路小跑而來,發白的髮髻也鬆散了些許。
面上也滿是褶子,一雙眸子閃著不安的光。
這婆子姓孫。
是賬房裡頭的管事。
“回夫人、穆老夫人,老奴已查明瞭,是這孫管事將三房的月錢給剋扣了下來。”
“混賬東西!”
江氏怒斥。
那孫嬤嬤不敢辯駁,跪俯在地,連聲哀求。
“二夫人,老奴錯了,老奴知錯了,再不敢、再不敢了!求二夫人給老奴一個機會。”
“今日若不是四姑娘提起此事,我平白還要為你這黑心東西,擔下一個苛待小叔妯娌的罪名。”
江氏又望向穆老夫人,“穆老夫人,真是對不住了。”
穆老夫人微微搖頭,示意江氏無事,不必介意。
“廖嬤嬤,將這孫管事轟出去,將三房的月錢你重新核算好,親自送去。”
“是。”
廖嬤嬤正要退下去,就聽江氏將她又給叫住。
“將田嬤嬤的月錢也一併送了去。”
葉景昭聽在一旁,今日這田嬤嬤推辭不得。
穆老夫人說到底是長輩,打著教規矩的緣